原來那個薛摶頗有謀略,拋開他賊人的身份不說,倒也是個行事幹脆利落的漢子,知道該放手時就放手的道理,見後面已經沒有荊振鏢局的人攔著,本想率領部下就此撤走,聽楚雄豪一問,回身道:“雲成子本來就不安好心,他如今收了蘇豹的人馬,斷不會放老英雄的鏢車離開,如果老英雄這時候還要和在下為難,蘇豹和範懷恩就是你我的下場。”
楚雄豪怎麼會不知道薛摶所言不假,但殺子之仇焉能不報?因此冷笑一聲道:“姓薛的,楚某就是傾家蕩產賠了這趟鏢,今天也決不能讓你活著離開!”
雲成子一聽大樂,笑道:“老英雄只管放心,鏢銀是武當中的人接了去,試問天下間有誰會因此怪責於你?”
薛摶氣極叫道:“好、好!我只當神槍楚雄豪是英雄,卻原來也是一個意氣用事的匹夫。你的兒子死在我手上,你可以為他們報仇。但你要是萬一有個閃失,你的女兒、弟子們,怕都會死在雲成子的手上,到時候又有誰去替他們報仇?你要是覺得無所謂,就只管動手。”說完把鞭往馬頭一橫,怒目注視著楚雄豪。
楚繼英聽對方以自己和鏢隊中人的性命要脅父親,氣得叫起來道:“爹,不要聽他胡言亂語,今天如果不為大哥、二哥報仇,以後怕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柴少寧見楚雄豪目光轉註往楚繼英,知道他被薛摶說動了心,怕自己一旦有個閃失,再害了女兒。於是過來抱拳道:“前輩,讓在下先領教一下薛寨主的高招好了。”
楚雄豪見一個外人尚且如此熱心,把心一橫道:“殺這賊人是老夫多年的心願,賢侄且在一旁為老夫觀戰。”
柴少寧聽他說得堅決,只好退過一旁。
楚雄豪大槍一抖,顫出一朵槍花指向薛摶道:“姓薛的,你當日用計害了我的兩個孩兒,今天有種把老夫也殺了。如果你怕死逃走,今後也就沒臉再在這神農架呆下去了。”
薛摶仰天大笑道:“憑你楚雄豪就想讓薛某逃走?簡直是可笑。你既然想死,薛某就成全你。”
薛摶並不是魯莽好鬥的人,不然也不會厚著臉皮讓兩個副寨主雙鬥蘇豹。但一來就像楚雄豪說的那樣,如果不戰而逃,今後勢必顏面無存,再沒有人會投奔他。二來荊振鏢局的人為護鏢銀,這時候已經到了自己隊伍的前面,後方通往谷口的出路上沒了阻礙,危急時候大可以轉身逃走,總好過讓人嚇走。而且那邊的雲成子要的是鏢銀,自己就算戰敗,他也不會率人追趕。
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薛摶於是把手中銀鞭一揮,縱馬朝楚雄豪衝了過來。
楚雄豪見對方要藉著馬衝的力量對付自己,如果讓這一鞭揮實,勢將難以抵擋,因此不退反進,前衝躍起,長槍一擺,主動出擊,凌空向薛摶紮下。
這一槍來勢兇猛,不比馬衝的速度差。薛摶暗讚一聲,身子一側讓過槍尖,銀鞭攔腰掃出,橫劈過去。
楚雄豪回槍立擋,讓那一鞭結結實實砸中槍桿,身軀頓時像一個旋轉著的陀螺般被砸得橫飛出去。
一招結束,人和馬相錯分開。等薛摶彎馬回頭,發現楚雄豪穩穩落地,正好阻在馬後,封死他逃走的路線。
薛摶吃了一驚,這才知道中了楚雄豪的計策,不過這也激起了他的雄心,要看看楚雄豪的槍法是不是真像傳聞中那麼神奇?況且以馬力對抗人力,時間一久,累也能累死對方。
想到這裡,薛摶一催戰馬,二次揮鞭向楚雄豪衝了過去。
截斷薛摶的退路,楚雄豪一振虎軀,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殺機,哈哈大笑道:“薛摶,還不納命來?”大槍一擺,舞出團團槍花,佈下重重槍影,如波開浪湧,向薛摶連人帶馬直刺過去。
薛摶見楚雄豪直到這時候才展露出真實本領,知道對方下定決心要和自己拼命,於是抖擻精神,把銀鞭舞開,一團鞭花護住全身上下,迎擊而上。
眼見鞭光槍影即將相撞,不料薛摶胯下戰馬被槍花嚇住,突然間長嘶一聲仰天立起。
薛摶毫無防備,鞭法頓時一亂,被楚雄豪抓住機會,揮槍桿抽中腳踝,痛得薛摶險些栽下馬來。
楚雄豪一槍建功,手下不停,槍尖抖動,長江大河般朝前攻去。
薛摶的戰馬步步後退,想要側向跑開,無奈楚雄豪看中了對方的這個弱點,緊貼而上,再不給那馬奔騰起來的機會。
薛摶疼痛難忍,既要護馬又要護人,一時間手忙腳亂,節節敗退。
楚雄豪越戰越勇,想想兒子的仇就要得報,渾身湧上無窮力氣。薛摶卻是越打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