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s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兀自擦過管家上了樓,快要開啟房門進去收拾行李的時候,目光一錯,她看到了一雙從書房出來的儷影。
沒有想躲開,因為目光早已身不由己的無法錯開。
女人嘴角一抹恬淡的笑容,不像她的笑容總是傻傻的;女人緊緊的拽著身旁男人的衣袖,而男人沒有揮開她,眼底竟是寵溺和縱容,不像她只會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揮開。
他們向她走了過來,男人的神情瞬間冷漠無比,隨即卻面色如常,揉了揉身旁女子的頭,女人則是一臉的疑惑不解,似乎為了安撫,男人牽起了女人的手,形同無人。
他們最終把她當成空氣了。
艾?s靜靜的站在門口,垂眸看著眼下的大理石板,感受著他們的氣息越來越近,直至,他們一步一步的錯過她,擦肩而過。
這一幕,讓她莫名想起了默笙和以琛七年後第一次在超市相遇的情景,那時,她如她現在一樣孤身一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而他的身旁卻伴隨著一個人。
那擦肩而過,那漠然的神情,彷彿兩人從沒認識過,不是不心痛的,默笙是,她也是。很痛,但必須裝作……無所謂!
然而,艾?s想:她沒有默笙那麼幸運,遇到了何以琛。她是艾?s,遇到了南宮彥。而南宮彥的身旁不是妹妹,他不會等她七年,更不會愛她。
“剛才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一個傭人。”
“那她怎麼看到我們一副呆了的樣子?”
“傭人突然見到了主人,短暫的驚訝吧。”
“哦……”
後面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傳來,伴隨著冰冷的空氣,吸進肺裡。
傭人……
她是一個傭人……
與默笙不同的是:她並不失落,只是……空洞,像是心臟突然被炸彈轟破了一個大洞,裡面很空,很深——深不可測到她不敢再去探尋那是什麼心情。然後,就只能默默開啟門,走進去,再默默的關上門。
儘量,以一個空氣的身份,不影響任何人;以一個傭人的身份,不影響到主人。
她靜靜靠在門後,彷彿是在尋找一個不讓自己倒下的支撐點。
如今他就在家,她再也不用害怕他會突然從外面回來,也不用再去急著收拾行李,害怕遇到他。
身體一動不動,過了好久好久,於艾?s來說,像是靠過了一個世紀,這個世紀裡,她看到了童年時期的南宮彥和她,她看到了少年時代的南宮彥和她。
卻獨獨,沒有現在……
艾?s開始動著自己僵硬痠麻的雙腿,緩步走到櫥櫃前,開啟,拿出行李箱,麻木的收拾著自己的衣服,帶走這裡一切屬於她艾?s的氣息。
等收拾好了,她也已經明白:結束了,該忘了,一個人的獨角戲,該謝幕了。
在這之前,她先明白了一個道理,所以才會有第二個明白。
那就是——萬宇曜說錯了,從始至終,困在籠子裡的不是南宮彥,是她。南宮彥也不是睡著了,而是他清醒著站在籠子外,比誰都清醒的看著她一點一點,一步步為他沉、淪。
昏睡著的人,也是她。
南宮彥呢?明知他給不了,卻眼睜睜看著她沉、淪,殘忍的他從來不點醒她。
這“從來的不點醒”到了早已落入愛、河的自己的眼裡,便是認可。
認可以為他也是愛她的,所以才會痴念到了現在。
但是,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兩個道理?答案就是……她清醒的時刻。
可是當明白了一切,艾?s並沒有豁達釋然的感受,反而是心酸,一切的負面情緒幾乎如潮水像她噴湧著而來,那水刮在臉上,澆在心上,如匕首,真疼啊!!
人最可悲的是自以為一切都是對的突然有一天上蒼用一個殘忍的事實告訴你,你以為,全都是錯的!它血淋淋的告訴了你就是個白痴,你他、媽的就是個白痴,自以為是的白痴!!
而當看清了現實,以後呢?
在這個房間默默的呆了半晌,她撐著下巴,坐在落地窗旁,沉寂的眸子看著窗外的如日中天,想象著他們應該在樓下吃午飯吧?
那麼相配的兩個人,那雙幽深的黑眸佔滿了那麼好的寵溺,那個女子那麼幸福滿足的笑容。
誰還敢說這不是相愛與佳偶天成?
行李箱被主人殘忍的拋棄在了柔軟的大床上,沒來得及拉上鍊子,可以看到一件一件衣服整齊的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