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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是威寧侯最先覺察,那時他應該已經回了金陵,不知怎會探出了訊息。”

葉庭面色微變,越想越深,“這些事你為何不早告訴我,能追蹤你的人極少,必是郡主身邊伏了人,若真是朝暮閣,如此隱而不發,必是有更兇險的目的。近年你帶領各派反攻,令朝暮閣步步收縮,大不如前,他們最恨的就是你,誰知會如何算計。稍有不慎你與郡主聲名全毀,門派也會大受影響,師兄最後勸你一次,這段私情害人害已,趁著尚未被天下人所知,趕緊了斷,你與她還能各得其安。”

蘇璇沉默了許久,低聲道,“師兄,我以前別無雜念,一心精進劍法,以為會像你一般入道守山,卻意外對她動了心。她有那麼多王孫公子追逐,唯獨屬意我,我怎麼能辜負。我知道你一番好意,也知她身份特殊,實在無法,我就帶她隱姓化名去往山海之邊,天大地大,終有相守之處。”

話已至此,再說也是枉然,葉庭發自肺腑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送走了葉庭,阿落還未回來,蘇璇依著回山的慣例去祭掃師祖的墳塋。

除草拭碑,燃香焚紙,石碑的邊緣凝著斜陽的輝光,他注視了片刻,腦中忽然一陣眩暈。

等他定過神,日頭已經墜下去了,山與天的交界暈著一團模糊的昏黃,山風如嘯,透骨生寒。

一疏神竟像過去了許久,蘇璇正覺得奇怪,見地上有血,色如初凝,他肅然循跡而去,在十餘丈外發現了幾隻白鶴。

白鶴早已死透了,每一隻死狀相同。

長長的頸不自然的彎曲,鶴喙僵硬的半張,好像前一刻還在鳴叫著飛起,後一刻被一劍斬裂,優美的軀體幾乎斷開,染血的白羽飛散,草地上腥紅點點。

這裡是正陽宮的腹地,靈鶴是山上長年馴豢,不可能有人來此刻意斬殺。

蘇璇環顧左右毫無人跡,一種異樣的不詳侵入了心頭,他佇立了半晌,幾乎是下意識的拔出了腰間的輕離劍。

純澈的輕離明如秋光,邊緣一縷殘紅的血。

緩,緩,瀝,落。

……

第63章 故人絕

陽光斜入窗扉,映得屋內富麗明亮,汝窯瓶中的芳花絢爛如錦,妝臺上的銅鏡纖毫畢現。

鏡中映著一張老婦人的臉,一雙纖白的巧手正在為她整理滿頭銀絲,梳落成一個典雅的髮髻。

老婦人左右瞧了一陣,對著身後的女子慈愛的微笑,含著一絲憫嘆,“還是奴奴手巧,偏偏造化弄人,幾度蹉跎,也不知祖母還能不能活到你出嫁的時候。”

女子攬住老婦人,清麗的容顏比花更美,正當女子最好的風華,“祖母精神越來越好,一定會長命百歲。”

青春紅顏與蒼皓白髮在鏡中相對,阮家祖母拍了拍孫女的手,“到年底你就要出孝了,婚事也得及早安排,不然萬一老婆子撐不住,奴奴又要耽誤了。”

阮靜妍手一顫,跪下來喚了一句,“祖母。”

老婦人見她神色有異,令環繞的侍女退下去,待屋中別無旁人,阮靜妍主動道出,“祖母,我心底有喜歡的人。”

為避免祖母過度憂煩影響病情,阮靜妍已經忍了許久,此刻她如兒時一般伏在祖母膝上,細細密密的將一切訴來。十三歲荊州遇險,十七歲金陵重逢,厲王陵捨生相救,鬥琴時傾力相助,甚至太皇觀的情定,她第一次對親人坦言與蘇璇有關的所有。

近年蘇璇有暇必會來探,阮鳳軒阻止不了,唯有睜一眼閉一眼,讓下人在一旁監看。兩人在庭院中相會,閒敘品茶,聽琴觀花,從無逾距,感情卻越來越深,她只盼等孝期滿了,兩人從此甜蜜相守,再無分離。

老婦人驚異萬分,聽到兩朝黃金與神秘的貴人時大震,握得她的手發緊,等阮靜妍將所有的事情敘完,老婦人許久未曾說話,足有一柱香後才道。“奴奴,這些可有和你哥哥說過?”

見阮靜妍搖頭,阮家祖母長出了一口氣,兩朝黃金是何等份量,敢在龍脈尋寶,對世家貴胄隨手屠戮的逆謀者又是什麼份量,經歷了一輩子風霜的老人掂得出厲害,望著孫女格外沉重,“這些事,誰也不能說,說出去就是禍。”

阮靜妍聽得出老人的不安,“蘇璇也是這樣說,祖母放心。”

老婦人仍有深深的憂愁,“你哥哥不曉事,心竅又淺,只能當個富貴閒人,真有什麼災劫,他未必護得住你,不如什麼也不知道。正陽宮的後生救了你幾次,也是有緣,為善而不欲人知,更是大善,難怪你傾心於他,可他既無家世門第,還是個遊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