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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時候能結束,這種對抗什麼時候能休止--費拉斯太太什麼時候能張望改邪歸正,她兒子什麼時候能得到自由和幸福。不過,這都是些痴心妄想,為了安慰自己,她不得不轉而重新相信愛德華對她一片鍾情,回想起他在巴頓逗留期間,在神色和言談上對她流露出來的任何一點愛幕之情,特別是他時時刻刻戴在手指上的那件信物,更加使她洋洋得意。

最後一個早晨,大家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達什伍德太太說:“愛德華,我覺得,你若是有個職業乾乾,給你的計劃和行動增添點興味,那樣你就會成為一個更加快樂的人兒。的確,這會給你的朋友們帶來某些不便--你將不可能把很多時間花在他們身上。不過”(微笑地說)“這一點起碼對你會大有裨益--就是你離開他們時能知道往哪裡去。”

“說實在的,”愛德華回答說,“我在這個問題上考慮了好久。我沒有必要的事務纏身,沒有什麼職業可以從事,也不能使我獲得一點自立,這無論在過去、現在或將來,永遠是我的一大不幸。遺憾的是,我自已的挑剔和朋友們的挑剔,使我落到現在這個樣子,變成一個遊手好閒、不能自立的人。我們在選擇職業上從來達不成一致意見。我總是喜愛牧師這個職務,現在仍然如此。可是我家裡的人覺得那不合時尚。他們建議我參加陸軍,可那又太衣冠楚楚了,非我所能。做律師被認為是很體面的職業。不少年輕人在法學協會里設有辦公室,經常在上流社會拋頭露面,乘著十分時鬢的雙輕輕便馬車在城裡兜來兜去。但是我不想做律師,即使像我家裡的人主張的那樣不求深入地研究一下法律,我也不願意。至於海軍,倒挺時髦,可是當這事第一次提到議事日程上時,我已經年齡太大。最後,因為沒有必要讓我非找個職業不可,因為我身上穿不穿紅制服都會同樣神氣,同樣奢華,於是,整個來說,無所事事便被斷定為最有利、最體面。一般說來,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並不真想忙忙碌碌的,朋友們都勸我什麼事情也別幹,我豈能拒不接受?於是我被送進牛津大學,從此便真正無所事事了。”

“我想,這就會帶來一個後果,”達什伍德太太說,“既然遊手好閒並沒有促進你的幸福,你要培養你的兒子和盧米拉的兒子一樣,從事許多工作、許多職業和許多行業。”

“我將培養他們,”他帶著一本正經的口氣說道,“儘量不像我——感情上、行動上、身份上,一切都不像我。”

“得啦,得啦,愛德華,這只不過是你目前意氣消沉的流露。你心情抑鬱,以為凡是和你不一樣的人一定都很幸福。可是你別忘記,有時候與朋友離別的痛苦誰都感覺得到,不管他們的教養和地位如何。你要看到自己的幸福。你只需要有耐心——或者說得動聽一些,把它稱之為希望。你渴望獨立,你母親總有一天會成全你的。這是她的義務,現在是,將來還是。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把不讓你憂鬱不樂地虛度青春視為她的幸福。幾個月的工夫會帶來多大的變化啊!”

“依我看,”愛德華回答,“再過多少個月也不會給我帶來任何好處。”

他的這沮種喪心情雖然難以向達什伍德太太言傳,卻在接踵而來的分別之際,給她們大家帶來了更多的痛苦。特別是給埃麗諾留下的痛苦,需要付出很大努力,花費很長時間,才能加以克服。不過,她決心剋制住這預感情,在愛德華走後不要顯得比其他人更難過,因此她沒有采取瑪麗安在同樣情況下采取的審慎辦法:一個人悶聲不響、無所事事地待著,結果搞得越來越傷心。她們的目標不同,方法各異,但都同樣達到了各自的目的。

愛德華一走,埃麗諾便坐到畫桌前,整天忙個不停,既不主動,提起他的名字,也不有意避而不提,對於家裡的日常事務幾乎像以前一樣關心。如果說她這樣做並未減少她的痛苦,至少沒有使痛苦無謂地增長起來,這就給母親和妹妹們免除了不少憂慮。

瑪麗安覺得,就如同她自己的行為不見得錯到哪裡一樣,她姐姐的行為縱使與她的行為截然相反,也不見得值得稱讚。如何看待自我剋制,她覺得是再容易不過的:若是感情強烈的話,這是不可能的;要是心情鎮定的話,也沒有什麼好稱道的。她不敢否認她姐姐的心情確實是鎮定的,雖然她羞於承認這一點。她自己感情之強烈,已表現得十分明顯,因為她仍然喜愛和尊重她那位姐姐,儘管這事有些惱人。

埃麗諾雖然沒有把自己同家裡的人隔離開來,沒有執意避開她們獨自走出家門,也沒有徹夜不眠地冥思苦想,但她每天都有些閒暇思念一番愛德華,回顧一下他的一舉一動,而且在不同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