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點了點頭,輕嘆了一聲道:“沒有辦法,我們也只有直接找徐氏父女。”說著她皺了一下眉道,“……不過,那‘短命無常’徐雷,確實是一個難說話的人,如果直說,他必定是不會承認……”
匡長青睜大了眸子,冷笑道:“那就硬下手也是一樣!”
婦人面色一冷,目射精光道:“長青,我們是俠義的人家,比不得他們綠林的人,你這句話是怎麼說,你是想要搶人家?”
匡長青臉色一紅,憤然道:“他們還不是搶人家的,我們怎麼不行?”
婦人冷然如同冰霧也似的,冷哼了一聲,道:“我不許你這麼說!”
匡長青立刻彎身答道:“媽,我錯了!”
婦人嘆了一聲,苦笑道:“其實你和妹妹,都是好孩子,你們所缺少的只是父愛……”
匡長青佯笑道:“媽,你說這些作甚。爸爸雖是下落不明,可是我想他早晚必定會回來的!”
婦人面上閃過一個痛苦的微笑,說道:“回來!哼,今生休想了!”
她搖搖頭又道:“我們不談這個,還是談眼前的事吧!長青,那個叫笠原的日本少年,武功如何?”
匡長青冷冷地道:“和我在伯仲之間,刀法很怪!”
婦人吟哦了一下,忽然問道:“他長相怎麼樣?”
匡長青望著母親笑了笑道:“媽!你問這個……”
婦人苦笑道:“回答我!”
匡長青想了想點頭道:“很英俊!”
婦人站起來在房裡走了幾步,站住腳以後,她冷笑了一聲,漠漠地道:“我太愛亂想,這是不可能的事……”
說話間,就聽得門外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是少女的口音,歌聲清脆,極為悅耳,唱的是:
R%“斑竹枝,斑竹枝,
淚痕點點寄相思;
楚客欲聽瑤瑟怨,
瀟湘深夜月明時。”R%
歌罷,順口唱出一片啦啦之聲,人還沒有走進來,先就大聲嚷道:“媽!我回來了。
今天運氣真好,摘了一筐子,還打了五隻斑鳩,呶,呶!小斑鳩呀,小斑鳩,可憐啊!”
逗得母子二人都忍不住笑了。婦人邊笑,邊嘆道:“你看這孩子,今年已十九了,還是這麼孩子氣!”
姑娘似已走進院中,口中“咦”了一聲,道:“媽,你不是在唸佛?”
說著門前人影一閃,已進來了一個長身玉立,膚色白潤的姑娘。
只見她明眸細腰,瑤鼻櫻口,頭上戴著一頂遮陽的竹絲花帽,身著藍布衣褲,褲管瘦窄,顯出她那豐腴可人的身材。
這姑娘乍然出現,就如同芙蓉出水一般,光采明豔,宛似仙女下凡一般。
當她看著匡長青在座時,禁不住跳了一下道:“長青哥,你回來啦?哎呀!”
匡長青笑道:“芷苓,你的歌唱得不錯呀,是誰教給你的?”
姑娘笑著舉起手上的竹枝,道:“我可要打你了,一回來就亂說話!”
惹得匡長青不禁朗聲大笑了起來,一面道:“誰亂說話來著?你不是唱什麼斑竹枝斑竹枝,淚痕點點寄相思,我一個月不在家,想不到……”
才說到這裡,那個叫芷苓的姑娘,已跑過去拉著婦人的袖子,又哼又扭道:“媽,你看長青哥嘛,嘴裡亂說話,人家不來啦!”
婦人也忍不住笑了,就嘆道:“你們兩個呀,就是不能見面,一見面就鬧,你別吵,我和你哥哥是在談正經事呢!”
姑娘名叫匡芷苓,比她哥哥匡長青小五歲,兄妹兩人極為友愛,這時聞言才不鬧了,一面放下手上的簍子道:“今天我摘了好多竹針啊,都叫我摘光了!”
她笑著開啟籃子,又從裡面拿了幾隻死斑鳩出來,說道:“我本來是不想打它們的,可是,它們老是咕咕地叫,我一氣,乾脆就……”
匡長青道:“就送它們回姥姥家了,是吧?”
芷苓瞟著他一笑道:“貧嘴!”
她突然想起一事,問哥哥道:“長青哥,那個日本武士你見著了沒有?”
匡長青笑了笑,道:“這件事你也知道了?”
芷苓一笑,用嘴向婦人一呶道:“媽什麼事不告訴我?就是你瞞著我,神氣個什麼勁嘛!”
婦人道:“你看又來啦!”
芷苓搖著手笑道:“好!不吵,不吵,我去給你們倒茶去總行了吧?”
說著拿起竹簍到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