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吐舌頭,做無辜狀,鳳夢溪訥訥道:“人家一時忍不住……”
“夢溪!”
“毓哥哥,你不知曉,你不知曉青若寧那個娼婦是如何說的……”低下頭,鳳夢溪的聲漸漸低了去。
“夢溪?”靖池毓緩了語氣甚至有一點擔憂。
“她說姐姐的死全是咎由自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如何說得出口,全忘了當年姐姐一國公主卻幾番不顧危難相救於她!”握緊手,鳳夢溪抬起頭已是滿面淚溼,“還有那不曾見面小侄子下落不明也與他們有關,姐姐做夢也想不到她自幼的心腹,一起熬過姚妃的幾番迫害,同經生死不知多少回,竟是抵不過青若寧的魅惑!”
“玉劍?!”靖池毓微訝,這玉劍可謂是遙夕心腹中的心腹,暮隱更是鳳王室暗中極為保密的所在,他與何依雖為其知己,亦不怎麼見過,自己是遙夕身後聽夢溪言道才知詳細的。
這樣的人竟也能被青若寧籠絡去?!
難怪遙夕……竟會是那般結局!
那個傲姿颯然的,看似理智到令人戰慄,卻其實在層層冰雪駐守下,心柔軟一片真情無假的女子,那樣決絕而去……
憶到此,靖池毓不由覺一股如從地獄伸出的魔手,牢牢握住了自己的心,擰出一股股恨意,想用最惡毒的法子去報復,即使自己因此墜入十八層地獄也在所不惜!
“我想到了個法子。”鳳夢溪倏忽轉過一念,卻是痴痴笑了起來:“毓哥哥,那青若寧最在意的不過是帝王的寵愛,若使她失去必是好比割其心腕其骨,到時她便知何謂生不如死!”
“你想做甚?”靖池毓有了不好的預感。
“呵,我來此本是為了什麼?”鳳夢溪卻是挑眉,“靖哥哥,你該知道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頓了頓,低下聲,“我總要取得那人全心的信任,才好復仇。”
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
靖池毓喉頭一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鳳夢溪卻是瞧出其神色有異,莫非……
“靖哥哥你……難道是後悔了麼?”心頭那一絲竊喜為何,鳳夢溪不由自責為姐姐報仇是頭等大事,可……眼見靖哥哥猶疑卻為何暗暗竟會升起一絲歡喜?
他不願,不願自己與別人一起,即使為了復仇?!
“夢溪……”‘早已後悔’這四字卻是如何也難以出口,“你姐姐在九泉下怕是不能心安,此事若非不得已……”
心在那一剎那如墜冰窖,鳳夢溪只覺渾身發冷,覺不知其緣由,勉強一笑,道:“正是為了姐姐,我如不替姐姐報此仇,來日九泉之下我哪有面目去見她呢?”
“夢溪……”
靖池毓只覺一時間酸楚難當,眼前少女卻又恢復了往日模樣,“毓哥哥,呵,我沒事你且去吧,此地畢竟不是久留之地。”
“夢溪,其實……”笑顏盈盈,可為何,他卻能瞧出那個纖弱的肩膀似乎有些微抖動,瞧出那眸底深處的一絲脆弱,心思電轉,轉瞬間,靖池毓卻也恢復了往日風采,勾唇一笑,“其實你要青若寧失去帝寵又有何難,眼前便有天賜良機。”
“天賜良機?”鳳夢溪微怔,“毓哥哥莫非有何良策?”
“呵,我不但有良策,還是一石二鳥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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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兒睡了?”
熟悉的聲從背後響起,林素月抬頭朝晚歸的人望去,眉微微蹙起:“恩,怎的今日忙到這麼晚?”
替永泰拉緊被子的手一頓,祁恆逍一笑道:“略有些事耽擱了。”偏首見她抬眸似等自己再詳說,不由伸手卻是將她拉了過來抱在懷中。
“你……”
“等秋狩結束,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祁恆逍的聲似帶著幾分莫名的壓抑。
“回去?”林素月卻是一怔。
“我是說回別苑去。”祁恆逍輕聲道:“那裡沒有這麼多紛紛擾擾,若是你不甘心以前那些……我答應你定會討個公道,叫他們付出最慘烈的代價,只是我們何必卻留在這漩渦之中?”
“可是……”
“若你不喜歡別苑,任何地方只要你想去的都可以。”祁恆逍很是有幾分急迫的樣子。
他的異樣令林素月微微一頓,眸波轉動,低低道:“當年的事,‘暮隱’,還有那位夢姑娘……我總要弄個明白。”
“是……是總要弄個明白。”祁恆逍扯了扯唇,答得卻有幾分勉強。
“恆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