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正思量,柳襄倒是自來熟一般極是乾脆迅速的扳著矮椅坐在了鳳瑤對面,勾唇朝鳳瑤媚然而笑,“長公主且自行再落三子,看看是否會成死局。”
鳳瑤眼角一挑,並未出聲,倒也極為難得的未出聲趕他,僅是修長的指尖微微而動,將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盤。
瞬時,棋子觸碰棋盤,清脆而響。
花謹笑得柔魅。
鳳瑤掃他一眼,隨即指尖微動,再度執起了黑子,目光凝在棋盤上思量半晌,最後緩緩落下。
一時,柳襄仍不言話,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媚然。
鳳瑤再度執起了白子,思量半晌,待再度落下後,瞬時,她瞳孔一縮,皆覺白子與黑子都已互相纏繞圍攏,勝負不分,卻也無法可解。
果然是,死局呢。
思緒至此,鳳瑤目光終歸是沉了幾許,抬眸朝柳襄望來。
柳襄極是自信的緩道:“古言有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棋局,也是如此。看似絕境無路,進退不得,但實則,卻是有可解之法的。”
這話一落,未待鳳瑤允許,他已是伸了手,指尖探來拈了一枚黑子,片刻便穩穩落在了棋盤。
鳳瑤一怔。
他並不言話,繼續舉了白子,再度朝棋盤上一落。
瞬時,鳳瑤瞳孔已是驟然而縮,心底深處,也突然增了幾分掩飾不住的詫異。
“長公主您看,這棋局不是解開了麼。”他討好而笑,滿身的媚意渾然天成。
鳳瑤垂眸仔細的將棋盤再度打量,待半晌後,才抬眸朝他望來,低沉而道:“你則棋藝,著實不差。”
他眼角稍稍一挑,笑得風月,“柳襄以前,好歹也是官宦子弟,雖稍稍頑劣了些,但對琴棋,卻是極喜的。後淪落風月,某些客人故作羞辱,讓柳襄陪他對弈,柳襄棋術不錯,次次大贏,是以贏了不少銀子,但也捱了不少拳頭。”
鳳瑤淡道:“對弈贏棋,若說贏了銀子,倒是也正常,這挨拳頭之事,有如何解?”
她漫不經心的出了聲,不過是隨口而問。
待這話一落,她已興致缺缺的垂眸下來,開始伸手擺弄棋盤上的棋子了,奈何柳襄卻極是認真的將她這話聽入了耳裡,也極是認真的答道:“客人終歸是客人,豈容柳襄這等風月之人太過冒犯。他們來場子裡,便正是為了享樂,若次次對弈都輸給柳襄,臉面掛不住,心底的高傲之氣掛不住,是以,動手揍柳襄幾拳,以平心底不平與怒意,也是自然。”
他說得極是認真,然而語氣,卻又有些雲淡風輕,似是如此被揍,竟也不過是不痛不癢之事,不得不說,這柳襄生平的故事,定也是極長極曲折的了。
想來也是了,哪個風塵中人,不是身世曲折,便是故事曲折。
思緒至此,鳳瑤淡道:“既是明知要捱揍,你又何必去贏那些人的銀子。如此,若是不贏,便也不會捱揍。”
柳襄滿眼流光的朝鳳瑤望著,“若不贏那些人的銀子,輸的,可就是柳襄了。再者,銀子當前,何能不要,便是捱打幾拳,也能將金銀握在手裡,豈不更好。”
鳳瑤滿面淡漠,神色微動,對他這話倒也不敢苟同。
眼見鳳瑤不多言,柳襄凝她片刻,話鋒一轉,“此際,柳襄與長公主對弈幾局如何?”
鳳瑤兀自淡定的自行將棋盤上的黑子白子收好並歸類,柳襄靜靜觀她,柔媚而笑,“長公主不說話便是預設了。”
鳳瑤眼角終歸是再度挑了起來,“本宮收拾棋子,是無精力再對弈了。若是日後本宮有興致,自招你來對弈,又何必急在今日這一時。”
大抵是不曾料到鳳瑤會如此突然的乾脆拒絕,柳襄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奈何他也是極為識相圓滑之人,片刻便已全數收斂好了神情,隨即起身而立,朝鳳瑤恭敬道:“長公主既是如此說了,柳襄,告辭便是。”
鳳瑤落在棋盒上的指尖微微一頓,抬眸朝他望來,慢條斯理的道:“比起特意過來討好本宮,還不如多做點實事。本宮也非極容易心軟感動之人,你往日經歷如何,是否悲傷,也與本宮無關。既是身負深仇,自該承載一切苦痛與磕盼,苟且而活,只為報仇,你須如此,本宮,亦要如此。”
柳襄神色極為難得的深了半許。
鳳瑤掃他兩眼,隨即便垂眸下來,不再看他。
待得片刻後,柳襄才低聲而道:“長公主所言甚是,柳襄,告辭了。”
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