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隼便允諾回京招待她。因為明姬第一次出門這麼遠,趙隼也就常盡地主之誼。
東方思量趙隼來找明姬何意,若只是朋友約玩,那也就罷了。若是他對明姬有什麼想法,明姬是在外面野慣了的,又是一介平民,這世家豪門豈是輕易進得。
想了一回,覺得這種事情說不準,也只好暫時放下了。
第十七章 古原
承鐸無論何時睡覺,起床的時間都非常精準,每天的寅時三刻(四點半)。這個時辰並不是因為他失眠,而是因為這是個薄弱的時間。所有夜崗計程車兵站到這將亮不亮的時候,都會疲倦大意起來。承鐸每天起來把整個大營巡視一遍,天也就差不多亮了。十數年來幾乎每天如此。每一個站過崗計程車兵在凌晨看見他提劍巡營時敬的軍禮無不是發自內心的。
他這樣早起成了習慣,即使在上京也一樣;起來就到後堂練武,練完才去早朝。他如今養了幾天傷,就著實閒不住了。因為今早趙隼要回燕州,承鐸去送他一程,既然送了,不如就到郊外遊玩遊玩,於是拉上了東方。東方既然要去,明姬豈肯放過機會。承鐸便索性叫上自家小妹承錦。各人還有僕從,儼然成了一次龐大的春遊。
如此多一個人也不多,承鐸昨天便問了茶茶要不要去逛逛,茶茶也願意去。承鐸這一早起來,就毫不留情地把她給推醒了。
茶茶是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此時被他推醒來,頭腦一片空白。她半眯著眼睛,憨態可掬地想弄清楚承鐸幹什麼。等到聽明白了,表情變得十分掙扎。承鐸穿衣服穿到一半時,茶茶趴在床上捶枕頭。
承鐸好笑,問她:“到底去不去?”茶茶抬起優雅的脖子,痛苦地點頭。承鐸把衣裳扣完,一把掀開被子,把她拉起來。茶茶很快回過神來,老實起來穿衣裳。承鐸看她穿衣服,心裡卻奇怪地希望她仍然像方才那樣賴著不動,最好讓他給她穿上。然而茶茶已經穿好衣裳,正用手挽頭髮。
梳洗完了出來,哲義和哲修早已備好了馬。東方兄妹也在那裡。東方看見茶茶站在一邊,比在燕州時氣色好些了,對她拱手致意。茶茶本是胡人奴隸,按律是給承鐸做妾都不夠資格的。只不過因為承鐸寵愛,府上諸人才不敢踐踏。惟有東方從燕州到上京,自始至終待她客氣和善。茶茶便對著他恭恭敬敬地曲膝還禮。
大家出了王府,走到北城門時,就見趙隼帶了兩個親兵候在那裡。承鐸徐徐策馬,與他說回燕後的部署,東方也在一旁聽著。他三人既說正事,明姬便落在一旁張望。好在沒說兩句,趙隼轉了頭來跟她說話,說著就吹噓這京城方圓二百里無不被他跑遍了。
承鐸對此嗤之以鼻,揭他短道:“他也不見得是做什麼好事。記得那年秋天,我們去西山打獵。趙隼跑到山頭崖上偷看人家兩個姑娘洗澡,結果被人家發現了。”
趙隼道:“那是多久的事啊,也不過十歲八歲,知道什麼。”
明姬卻對承鐸道:“他既然看見了,你也一定看見了。”趙隼點頭大笑。
承鐸只管接著說:“可是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看了人家就得負責啊。於是他被那兩個女子纏上了,最後沒辦法啊……”
承鐸當然是胡謅的。當時就是兩個山野村婦,姑娘家哪會幕天席地在野外洗澡。那村婦遠遠地看見有人,上岸穿上衣服便扯著嗓子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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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隼一聽承鐸編他,就順著他謅:“是啊是啊,兩個女子正當芳齡,待字閨中,如此一來便一定要嫁給我。”
他見明姬有些相信的樣子,策馬到她身邊,越性吹了起來:“多虧了王爺仗義,說,看是兩個人看的,如此,一人娶一個,便幫我分了一個去。嘻嘻,結果他的……”趙隼本想說他的童子身就這樣破了,突然想到不妥,連忙剎住。
承鐸哪裡容他編派,介面道:“趙隼也是個仗義之人啊,其中一個女子面黑齒黃,凸眼塌鼻,奇醜無比。他想到是自己偷看連累了我,於是搶先娶了過去。夜晚相對,噩夢不斷。還寫了句詩道:輾轉反側,夢魘迷之。”
趙隼不甘示弱,也說道:“王爺那個相貌稍好,就是有些說不得的小毛病……”
東方大聲咳了一聲。
承鐸一看,東方臉都要綠了,連忙收拾了嬉笑的神情。
趙隼也覺悟過來,連忙道:“明姬妹子,我們軍旅之人,只會這樣玩笑。說得粗糙,你別介意。”
明姬揚頭一笑:“我知道你們騙人,誰信你們的。不過是看你們編吧。”趙隼與承鐸大掉下巴。承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