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人不像人跟我沒什麼干係!你別再跟著我了,再跟著我,我就……”鄭甜兒說著舉起了拳頭,詹曉寧忙用小雪絨擋住了腦袋道:“你要能乖乖地回去,拆房子砸鍋都行!但你要是在外面閒晃,那我就只能跟著你了!”
“你真的很煩人吶,詹曉寧!”
“現在你看誰都煩,不止是看我煩。失戀這種事太普通不過了,你要願意,我可以分享點經驗給你。”
“用不著!要跟是吧?隨你!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遛狗還差不多,想跟我,還差了一大截!”鄭甜兒說罷轉身就往巷子外跑去了。詹曉寧立馬跟了上去,一路追出了巷子。
鄭甜兒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詹曉寧抱著一條狗,追了兩三條街後就找不著她的人影兒了。詹曉寧一屁股坐在旁邊小食攤上,喘著氣道:“死丫頭,跑哪兒去了?小爺一片好心你當驢肝肺啊!能去哪兒呢?千萬別去喝酒啊,那得出大事兒的!”
歇了兩口氣後,詹曉寧又在城裡找了起來。不過鄭甜兒是有心想躲,他一個人胡亂地找,根本是找不著的。沒辦法,他只好回去找寶梳幫忙了。
天黑之前,他又去了寶梳那兒一趟。寶梳正在喂末兒喝魚粥,母愛氾濫地唱著我是一個粉刷匠,母女倆正玩得開心呢!他進去後就問道:“姐,侯安那邊跟你回話沒有?鄭甜兒到底找到沒有啊?”
“沒呢!”寶梳笑米米地喂著末兒道。
“還沒呢?這都天黑了,怎麼還沒找到啊?”詹曉寧顯得有些著急道。
“侯安已經派人在城裡找了,可甜兒是存心想躲起來一個人難過,要找到她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天都黑了啊!”
寶梳停下手,轉頭看了他一眼,朝窗外努努嘴道:“那你去跟老天爺說一聲兒,叫他老人家先別拉黑臉?”
“什麼跟什麼啊!”
“我也想問什麼跟什麼啊!你不是不在意甜兒的事兒嗎?巴不得不跟她碰面。今兒是怎麼了?倒比我還緊張了?”
“她不是失戀了嗎?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準沒失戀過。一個姑娘剛剛失戀,情緒還那麼激動,誰知道她會在外面幹什麼呢?萬一又喝高了,那可就麻煩了,你應該知道的!”
“可你再急,也急不出她的下落,你我也不瞭解她,不知道她平日裡愛去什麼地方,曲中也出城去了,侯安只能派人挨著找了。半個時辰前才跟我回了話,說還沒找到呢!你以為我不擔心嗎?我連元宵和海櫻都派出去了,讓她們揀姑娘們平日裡喜歡的地方去找找,看能不能找著。”
“可那甜瓜不是海櫻她們那種姑娘啊!她們喜歡去的地方不外乎是脂粉鋪子銀樓綢緞莊,還有寺廟鞋鋪子,”詹曉寧扳著指頭數道,“再不就是小吃攤或者算命攤子,這些地方甜瓜都不喜歡去的,壓根兒就不是她的風格!”
寶梳餵了末兒一勺後,轉頭反問道:“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去那些地方?你很瞭解她嗎?那你說說,她不喜歡去那些地方,那她會去城裡什麼地方?”
“我覺得酒館茶鋪那些地方她倒是會去,不過那些地方侯安應該派人去找過了。”
“還能想到別的地方嗎?”
“別的地方?暫時想不到了,算了,我出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碰上她!”
“那你自己小心點,叫個人跟你一塊兒,聽見沒?”
“知道了,我先走了!”
詹曉寧出了阮府後,一個人往街上走去。走出巷口時,正好遇見了回來的海櫻等人。她們也一無所獲,把城裡能找的小吃攤和小酒館都找遍了。別了海櫻她們之後,詹曉寧繼續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在想,到底那隻甜瓜會滾到哪兒去呢?總不會已經出城了吧?
去夜市那邊閒逛了一圈後,仍舊沒見著鄭甜兒一點影子。詹曉寧有些茫然地站在街頭,迎著十一月的寒風,吃著熱乎乎的烤魚,目光在來來去去的人流中掃動,心想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呢?那隻甜瓜平日裡已經夠可怕的了,為什麼還要去找一隻發了怒的甜瓜呢?嫌命太長了嗎?算了,還是回去吧!
邁開步子想回去時,詹曉寧又忽然想起了那晚和鄭甜兒的事情,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出了鄭甜兒那張被酒燻得紅紅的臉和那副完全不知所以的醉態。一想到這兒,他心裡又不安起來了。
蹲在街沿邊,狠狠地咬了兩口烤魚,他又開始在腦海裡搜尋那隻甜瓜可能去的地方。想著想著,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這時辰的裡弦書院附近早就一片靜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