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她支支吾吾好一會,沒將後話與顧綿道出。
“滾,你個沒用的東西,你給我滾!”長這麼大,從未有人給過她委屈受,更別提出言辱她,掌摑她,可是自從顧連城回府,父親不僅當著家人和奴才的面掌摑了她,且還警告府中諸人,不得給顧連城姐弟一點委屈受,她恨,恨顧連城,都是這顧連城,害得她如今過不安寧,害得她今日在顧慧面前出盡洋相,受盡屈辱,用力推開二鳳,顧綿紅著眼眶,怒視著連城道:“我現在就去找娘,讓娘將你們姐弟全趕出府!”
淡淡瞟了眼她臉上的五指掌印,連城悠悠道:“去吧,你去告訴叔母,最好一併告訴二叔,就說我不僅打了你的丫頭,而且還順手打了你。”言語到這,她說話的語氣驟然變得冷然:“作為寧遠侯府的真正主子,我打的是府裡不懂規矩的賤婢,教訓的是不敬嫡姐,行事囂張跋扈的堂妹,我倒要看看叔母和二叔是斥責我所行有錯,還是護著你們主僕二人。”
顧綿怕了,不光是連城身上散發出的凜然氣勢,令她怕得不敢再張口,就是那“不敬嫡姐,囂張跋扈”這幾個字,也讓她懼怕得緊。
如果,如果今日後花園中發生的事,以及顧連城說的每一句話傳出府去,她還有何臉面出府門,與京中權貴家的小姐相交?
尤其是,這樣的她,如何能引來他的目光?
雖然他再次與人定了親事,可她的眼裡,心裡只有他,也只想這一輩子做他的女人,哪怕是做妾也好。
慢慢的,顧綿神思飄遠,恍若置身當年的美好回憶中,落雪輕舞飛揚,大哥牽著她走在街上,就在那時,她不經意間看到一容貌容貌俊美,氣息高雅之極的少年,單從相貌上來說,那少年是沒比女兒家還要美的熠親王遜色些許,可他周身散發出的高雅之氣,卻是熠親王沒法比的。
熠親王,玩世不恭,囂張狂妄,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成年後,還背上了克妻的名聲,這樣的男子,就算容貌再俊美絕倫,也很難擄獲女兒家的芳心。
何況熠親王王府的後院,現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如此一來,就更沒哪個願嫁給他——皇甫熠。
可他就不同了,早先和顧連城因父母之命訂下婚約,卻不成想因三年前發生的那件大事後,相府以為顧連城已逝,便為其重新定下門婚事,聞知這個訊息,不知有多少女兒家為之暗自垂淚,嘆自我命運不濟。
她,自然也為此落了不少眼淚。
然,她要等,且發誓要耐心的等,等父親承了侯爵,那她自然就成了侯府小姐,有資格與那陸玉挽論個高下。
做他的平妻,有羲和公主這個母親在,估計她沒得可能,但做其貴妾,她是綽綽有餘。
“岑公子……”想到未來某日能做岑洛的妾室,顧綿心中不由輕喚。
久不見她出聲,連城輕咳了聲,嘴角噙笑,道:“綿妹妹,你不是要去找叔母趕我出府麼,我在這等著呢,你記得快去快回哦!”她清淺含笑的聲音飄入顧綿耳裡,登時拉回其飄遠的思緒,只聽顧綿道:“今個的事確實是我不對,我這就給慧姐姐道歉。”
連城眸光一閃,看向顧慧,見其望向顧綿的目光全然不敢置信,禁不住出言問顧綿:“你真知道錯了?”瞧著她似笑非笑的眼神,顧綿遲疑片刻,點點頭:“連城姐姐教訓的是,今個確實是我不對,哦,以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這就給慧姐姐道歉,請求她原諒。”說著,她就行至顧綿面前,欠身一禮道:“慧姐姐大人大量,還望原諒綿兒之前犯下的錯。”
她不知,她這番反常的表現,以及心中打的小算盤,不是被連城猜了個全部,但猜個六七成絕不是問題。
而她,卻自作聰明,渾然不知。
凝視著她的背影,連城暗忖:“丫的肯定是早動了惷心,才怕今個花園中發生的事鬧大,從而傳出府影響了她的名聲,才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向顧慧承認錯誤,以求得息事寧人!”
顧慧遲遲不吭聲,顧綿也不惱,又道:“慧姐姐,你不願原諒我嗎?”
“哦,不,不是。”聽她那麼一說,顧慧忙搖頭:“我們是姐妹,你既已知道錯,我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謝謝慧姐姐!謝謝慧姐姐原諒綿兒!”顧綿接住顧慧的話,又是欠身一禮,然後冷聲喚二鳳:“二鳳,你是死人嗎?還不快過來給惠小姐磕頭認錯!”二鳳不知顧綿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主子怎麼吩咐,她怎麼來就是。
“惠小姐,奴婢罪該萬死,還請您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