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蒙……”
齊澈端坐在御案後,淡淡地看著他,忽然,他截斷對方的話,道,“那是你們的鄔蒙,與我呂齊何干,與朕又何干?”
稍頓片刻,他嘴角漾開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我父皇曾說過,你們根本就不是大周的對手,與大周作對,無疑是在以卵擊石,貴國太子殿下自傲,不信我父皇所言,結果呢?所有的陰謀還不是被大周全部瓦解。合眾,多國合縱?現在你們看到的是什麼?大周在料理貴國太子的同時,朝各合縱國皆已發兵。”
“朕是呂齊的皇帝,首先要以我呂齊百姓的安危為先,再者,我朝文武百官,以及皇室宗親都贊同朕的決定,你一個身份卑賤的外人,又有何資格在這對朕指手畫腳?”
要他做傀儡,要他拿眾將士,拿整個呂齊百姓的安危,為鄔蒙存亡做掩護,他做不到!
父皇倘若在世,恐怕和他一樣,也會選擇完全歸順大周。
因為他們都知道,天下“分久必合”這個理,而現如今,大周天時、地利,人和各方面都佔著,就算諸國合縱,與其廝殺在一起,也未必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再有,誰有能保證諸國中,沒有第二個,第三個鄔蒙?
戰爭一旦爆發,就很難終止,屆時,處處殺伐擄掠,生靈塗炭,這與人間地獄有何區別?
那探子一聽他的話,先是一怔,轉瞬冷著臉道,“太子已死,皇上打算立三皇子為儲君……”
“你覺得我在乎嗎?”齊澈冷笑,截斷他的話,“朕不妨實話告訴你,自朕有記憶以來,從沒想過做什麼一國之君,但礙於身份,朕不得不做太子,不得不替父皇分擔政務,而貴國從來就不曾被朕放在眼裡!”
“三皇子這般決然,難道就不在乎貴妃娘娘在鄔蒙有個好歹?”那探子不死心道。
齊澈注視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只有父皇和母后,沒有母妃。”連自個的孩兒都保不住,任他一出母腹就被送到他國,這樣的女人不配他稱作母親。
“三皇子,你身上可是留著我鄔蒙皇室的血,你覺得大周皇帝會放過你嗎?”
“既然能走到這一步,朕該想到的都已想到。”
“你是說大周那邊已知曉……”
“你可以回鄔蒙覆命了,否則,朕不介意現在就下令將你擒拿。”齊澈神色平淡,緩緩道,“告訴貴國皇帝,讓他自求多福!”
那探子深望他一眼,道,“三皇子可真狠,一點都不顧念親情。”
“親情?皇家有親情可言麼?若有,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若有,那也僅存在我和我已故父皇之間。”和他講親情,這是他有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話。
冷哼一聲,那探子瞬間消失不見。
“你們都出來吧!”起身步出御案,齊澈背對窗而立,對空道。
立時,數道黑影凌空而落,出現在御書房中。
“剛才的談話你們也聽到了,朕不是先帝之子,你們若接受不了,就直接動手。”
那些暗衛單膝跪地,齊道不敢。
呂齊都將不復存在,還計較皇帝的真實身份作甚?
“朕不是貪生怕死,才將呂齊雙手捧給大周,你們都是聰明人,應該與朕一樣,都知道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既然大家都知道,而大週一統天下又是勢不可擋,朕又何必拿眾將士,還有黎民百姓的命去拼,去守護這江山?”
長嘆口氣,他轉身望向窗外的月色,“大周的皇帝是個賢明之君,朕相信他會善待我呂齊眾將士和每一位黎明百姓。”
一統天下於大周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就因為不想生靈塗炭,熠親王夫婦才沒有一舉拿下呂齊和東旬。
他們心有大愛,他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齊澈心裡自嘲一笑,抬手,“你們都起來吧!”
“謝皇上!”那些暗衛起身謝禮,見齊澈又擺手,逐提起輕功,轉瞬隱去身形。
鄔蒙帝近幾日脾氣尤為暴躁,心知這樣有失帝王風範,可他就是忍不住對朝堂眾臣大發雷霆。
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在國家生死存亡之際,一個個垂首靜默不言。
他的太子,他引以為傲,有經天緯地之才的太子,已經為國捐軀,聞知這一密報,差點將他擊倒在地,而更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小被秘密送往呂齊皇宮,現是呂齊新帝的第三子,竟不顧他的命令,向大周呈上降書,大開城門迎接那虎狼之軍進入呂齊,進而直搗鄔蒙。
孽子,早知那是個孽子,他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