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至皇城居住後,由於一直得不到離影原諒,男人只能在這漫長的日子裡,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妻子,任思念在心裡無止境地蔓延。
“母妃,軒兒要父王。”耶律軒坐在自家老爹懷裡,眨巴著晶亮的黑眸,看著眉頭微蹙,身體略顯僵硬的老孃。
離影掀起唇角,朝他露出個柔和的笑容,跟著,目光落到男人俊挺的臉上,淡淡道,“你來做什麼?”自林城外一別後,她就沒與他近距離待過。
雖知他時常來熠王府,雖知他藉著看望兒子,想順便看她一眼,順便找機會與她和好,可是,她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
每個人只有一顆心,而她的,已被他傷得千瘡百孔。
人們常說時間可以療傷,這麼長時間過去,她儘量不去想那些心傷的過往,但很難很難做到。
只要一想起無知無覺地失去武功,想起孩子被抱離身邊……她的心就會不受控制地抽痛。
“帶你回家。”耶律琛溫柔地笑著,眼裡情意流露,絲毫不掩飾。
離影語氣依舊平淡,“我記得你我已經沒有關係,又何談家?”
“影,我知錯了,我很早就知錯了!”耶律琛言語誠懇,慢慢道,“我不該太過執著,不該明知結局會怎樣,還執著的想搏一把。”
“你是東旬的皇帝,你沒有錯。”離影笑了,笑容尤為自嘲,“我配不上你,從一開始就配不上你,卻還滿懷幻想地嫁給你,最後卻令自個遍體鱗傷。”
耶律琛臉上的笑容一滯,半晌,方啟口,“已經沒有東旬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做錯事,請求妻子回家的男人。要說配與不配,是我配不上你才是……”頓了頓,他續道,“影,我還是那句話,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從來都不曾有過,和我回家吧,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也需要。”
“你有的是孩子和女人。”離影涼涼道。
“我沒有讓他們住進咱們的家裡,以後,只有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耶律琛湊到兒子紛嫩嫩的臉兒上親了口,笑了笑,道,“你不該因他們吃醋的,自打認定你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便與那些女人沒再發生過什麼,至於那幾個孩子,他們與軒兒根本沒法比……”
離影擰眉,截斷她的話,“你別再說了!”耶律琛當即閉上嘴,等她示下。
“誰讓你散去功力的?”瞪他一眼,離影冷冷道。
耶律琛聞言,心裡一喜,半點都沒有因為她此刻冷然的表情感到不適,他柔聲道,“你都知道了?”她心裡還是有他的,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臉上看似冰冰冷冷,心裡卻仍關心著他。
“你以為苦肉計對我有用?”離影挑眉。
“不是苦肉計,我只是覺得唯有這樣做,才有資格站在你面前。”耶律琛目光認真,一字一句道,“在功力散失那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你當時的心情,體會到你心裡有多痛。原諒我,好麼?影,過往種種咱們就讓它煙消雲散……”
離影起身,耶律琛見狀,忙止住言語,抱兒子跟著站起,“你要去哪裡?”
“你管我?”離影沒好氣地回他一句,就往亭外走。
她還是心軟了,還是做不到放下他,這一點她其實早就知道,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王妃說得沒錯,站在他的立場,他確實很難做到什麼都不做,就將江山拱手呈給大周。
他是一個帝王,且非昏君,知曉大周有一統天下之心,從而有所籌謀,在所難免。
而她,最開始之所以和他冷戰,多半原因是因為化功散,心知不是他授意宮人那麼做的,卻就是不由自已地遷怒到他身上。
後面勸說他收手,甚至躍下城樓,無非是想他活著。
是的,她無非是想他好好地活著。
東旬不是大周的對手,他則更不是主子的對手,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她做不到。
回想起往事,回想冷戰未發生前,他和她之間,每天過得幸福而開心。
他對她極好,對他們的孩子也極好,不管政務有多忙,都會抽出時間陪他們母子,有時候,她和孩子都睡著了,他卻端坐在几案後,藉著並不是很明亮的燭光批閱著摺子。
她知道,他怕光線太亮,影響到她和孩子的睡眠。
“影,你是要和我回家嗎?”耶律琛走在離影身後,眉眼間染滿了幸福的笑意,“影,你快看,軒兒高興得都拍手呢!”
離影只是沿著花徑往前走,沒給他一句回應。
“母妃,母妃抱軒兒!”某寶在父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