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的失態,以及突然離去,皇甫熠又豈能看不出事態的嚴重性?
但礙於連城的身體狀況,他不得不有所顧慮,因此,他臉上的表情儘可能地顯得柔和,輕握住親親老婆的雙手,眼神鼓勵道,“咱們要相信傑克,相信他不會有事。”說著,他朝海晏留下的那兩名近衛道,“走吧!”
“是。”隨著應聲,船兒如離箭之弦,倏然行遠。皇甫熠緊攬著連城的腰肢,兩人齊望向忘憂島方向,誰也沒再開口言語,只是靜靜地目視前方,希望快點抵達忘憂島。
高高的火刑臺上,傑克蒼白的臉上浮起抹輕淡的笑容,那笑容若仔細看,不難看出其中的嘲弄之色。
為除掉他,名義上那些所謂的親人,全在火刑臺下方站著,個個貓哭耗子一臉悲慟。
襲向他的爛菜葉、臭雞蛋、果皮等生活垃圾,如雨點似的就沒停過。
疼麼?屈辱麼?
傑克心中搖頭。
因為這些汙物打在身上生出的疼痛,與筋脈被斷產生的痛感作比的話,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所以,他此刻沒有感覺,仿若那些汙物不是打在自己身上一般;而人們落在他身上的憤怒目光,嘴裡吐出咒罵之語,他只當沒看到,沒聽到,也就無屈辱可言。
他沒做錯事,沒有做昧良心之事,他的心乾乾淨淨,不曾對不起任何人,所以,他笑容嘲弄,甚感這島上的當權者瞎了眼,被一群別有用心的小人耍得團團轉。王上,王后坐在椅上,邊聽明長老闡述傑克的罪過,邊抬眼望向那綁在火刑架上的“兒媳”,不,是妖孽,是鬼怪附身的妖孽,那不是他們的兒媳,可是,為何接觸到那女子淡然的目光,略顯嘲弄的笑容,他們會不由自主生出心虛感?
明長老一口一個妖孽,一字一句皆將傑克與明家撇得乾乾淨淨,最後,他面向王上跪地,懇求道,“請王上下旨行刑。”王上遲遲沒有出聲,他又請求一遍,奈何王上依舊沒有言語,只是和王后齊將目光聚在傑克那高聳起的孕肚上,那裡面有他們的小皇孫,他真得也是妖孽麼?作為嫡親祖父,祖母,他們真要因“妖孽”兩字,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母子活活燒死在火刑架嗎?
王后是不喜傑克,可這一刻,她還是生出了不忍,甚至感覺到那被稱作妖孽的女子,長期以來被她嫌棄,不被她接受的女子,看起來並不怎麼惹人討厭,反倒讓人尤為疼惜。
“王,要不,要不這事還是等宴兒回來再定奪。”將目光由傑克身上收回,王后湊到王上耳畔,低聲說了句。
王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在思考王后的話,看是否可行。
畢竟朝令夕改,有失王者威嚴。
唉!心裡長嘆口氣,他暗忖,“我怎就不好好考慮考慮,便草率做出決定,下令依著明長老的意思辦?若果宴兒回來,知道自己的王妃和孩子被我視作妖孽下令燒死,後果怕是不堪設想。”突然,明長老再度懇求道,“王上……”然,不等他後話道出,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明長老,你是要大義滅親麼?”說話之人是雷明,只見他行至王上面前,行禮道,“王上, 臣有事稟奏。”
王上面沉如水,深望明長老一眼,而後朝雷明點點頭。
“王上,請您不要聽雷長老讒言!”明長老跪地磕頭,高聲道。
“明長老,你這話是何意?”王上不解地看向明長老,心道,“雷長老可還未稟奏呢,怎就是讒言?”
明長老張了張嘴,強忍住心底的惶恐,道,“雷長老說老臣大義滅親,這話純屬誣陷……”他竭力保持聲音平穩,不急不躁,將傑克是妖孽一事又做了一次強調。待他說完,雷明卻接道,“王上,大殿下的王妃是不是妖孽,可以暫時不用考慮,臣要稟的是,殺死那兩名婢女的兇手,並不是大王妃所為,而是另有其人,還有,大王妃也沒有出宮逃離,而是被人擄出宮,關在一座私牢裡。”
他的話一出,不僅王上,王后面露驚愕,就是聚在廣場上的眾人,亦是睜大眼,難以置信。
殺人者另有其人?
私牢?
再結合明長老一開始之言,這不難讓人聯想到,今日這事是明家自編自導的一出陰謀。
太明顯了,什麼鬼怪附身,什麼派人暗中捉回,為王上分憂,在此刻而言,全是謊話,全是掩蓋其不可告人目的的謊話。
在場諸人都知道,那所謂的妖孽是被明家人抬上火刑架上的,加之雷長老言辭灼灼,讓人不信都難。
“雷長老,你莫血口噴人!”明長老臉色沉冷,一雙怒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