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錦神色微動,望向窗外朦朧月色,低語道:“他要帶我回靈月。”
“怎麼回?”彩蓮睜著大眼睛,嘀咕道:“就算他最終想到法子回去,也不能不管其他人吧?”一搬回驛站,採露那死丫頭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任她找遍整個驛館都沒找到人,而後回到公主屋裡,就見本該在靈月的白公子,竟身穿侍衛服迫公主換上一身男裝,不待她出聲,便用劍指向她的面門,要她給公主敷上易容面具,梳好男子髮式,接著又命令她自行喬裝。
因是午膳時間,驛館內走動的人並不多,加之他們三人皆喬裝打扮,所以並未引得他人注意。
坐上馬車,她和公主兩眼一黑,待醒轉,方知她們已身處距離大周京城、數十里外的一座小鎮上。
“她不是採露。”收回目光,連錦轉向彩蓮,語氣清淡道。
彩蓮扯著手指,撇撇嘴道:“奴婢才不擔心那死丫頭!”倏地,她臉兒一白,直直地看向連錦,“公主您……您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不是採露?”
“我也是搬出熠親王府那日,發覺她神思不定,看起來總覺得怪怪的。”平日裡採露比彩蓮還要話多,且時不時會講些小笑話逗她這個主子開心,卻不知從哪日起,採露變得話少,變得不再愛笑,直至除夕那晚,也不知怎的了,雙目紅腫,明顯有哭過,第二日,整個人心不在焉……
想著採露的反常之處,連錦輕嘆口氣:“真正的採露怕是很早就已經出事了!”
彩蓮捂住嘴,眼裡淚水順著臉頰滾落,“是誰?是誰害了採露,那個女人是誰?”
“若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女子十之八、九是大將軍的人。”連錦再次輕嘆口氣,語氣輕柔,道:“我知道你和採露要好,想哭便哭吧!”
“白公子……”白子修一進屋,看到彩蓮眼裡淚水滴落,眉頭立時皺在一起,“你出去,我與公主有幾句話要說。”彩蓮止住眼裡的淚水,行禮後退出門外。
連錦沒有看他,只是淡淡道:“你要對我說什麼?”
白子修注視著她,嘴角翕動,囁嚅道:“若論身份,我知道自己高攀不上你,可我對你的心天地日月可鑑,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感知到?”他的父親也算是朝中重臣,而他自己在靈月有著“耀月公子”之稱,不是他自傲,無論是文采,亦或是武功和樣貌,他確實擔得起“耀月”二字。
偶然間,他在街上還聽人說過,說他的風采與失蹤已久的皇君尤為相像。
風清,是女皇的皇君,也是女皇后宮中唯一的男子,據說其風采堪比明月,談吐更是清絕無雙,能與這樣的人相像,他自然不差。
連錦抬頭,看著眼前這面如冠玉,身量頎長的佳公子,半晌,她秀眉蹙在一起:“你喜歡我什麼?以前的我性子嬌縱,一無是處,那時不光是你,恐怕整個靈月的兒郎見著我,都會繞道走。之後我被洛小姐一鞭子抽暈,醒轉後基本已不記得前塵往事,與白公子更是沒有多少牽扯……”
沒等她繼續說下去,白子修道:“怎會沒有牽扯?你我怎會沒有牽扯?”他眼裡湧上痛色,“御花園中相會,你忘了麼?我對你許下的誓言,你都忘了麼?”
“我對你並無意,你是知道的。”連錦淡淡道。
白子修臉色一白:“如果不是大將軍作祟,你我怕是已經大婚,至於你說對我無意,這話我不信……”
“這世上沒有如果,當初和你在御花園見面,是母皇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她為我的婚事憂心罷了!”連錦說著,目光自白子修身上挪開,思緒逐漸飄回飄遠。
熊熊烈火,宛若地獄之魔,張牙舞爪咆哮著,她和母親被那群畜生玷 汙後,關進廂房。
窗被封,門上鎖,無論她們怎麼抗爭那不公的命運,終還是在那場劫難中喪生。
卻不成想,再次睜開眼,她竟成了靈月的錦公主,一個嬌縱的皇室公主。
靈月,在她的記憶中,有聽說過這個神秘的國度。
命運有此逆轉,她不清楚是何緣由,可她知道……知道自己還有機會回到大周。
但她同時間又不知,不知那邊的家人可還有存活下來的……
母皇對她很好,即便她整日整日不說話,那個關心女兒的母親,對她依舊很好。
時間如流水,晃眼過去兩年,許是女皇擔心大將軍和女巫終會成事,便在暗裡為她尋找合適的親事。
白子修是女皇看中的,也是,有“耀月公子”之稱的他,不管是家世,亦或是人品,樣貌,皆是男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