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言。
而大皇子卻不能死,不能有事,他是皇家的血脈,是皇上的龍嗣,但願皇上別降罪於他。
皇甫擎這時反倒沒有看向她,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皇甫燁修身上,落在這個喚他多年父皇的俊郎男兒身上。
他清楚皇甫燁修的秉性,清楚這個他養大的孩子不是個心術不正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其健健康康,長大成人。
感受到他的目光,皇甫燁修慢慢抬起頭,跪直身體,一雙眸中滿是孺慕之情,他這會兒很平靜,是的,他很平靜,母妃雖說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背叛了父皇,但背叛就是背叛,因此,母妃和他會被父皇怎樣懲處,會落得怎樣的結果,他不會生出任何怨言,更不會為自己求一句情。
從小到大,父皇就沒多看過他一眼,說真話,他心裡是有不適,可理智告訴他,父皇乃一國之君,喜好向來不表現於形,基於這點,他嚴格要求自己,讓自己各方面都做到優秀,這樣父皇即便不說,心裡也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也知道他有多努力,做著一個皇子該做的事。
皇甫燁修薄唇微抿,目光迎向皇甫擎,定定地看著他的父皇。
他發現父皇望向他的目光似乎有些變化,雖細微得很,但他還是清楚看到,父皇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再是漠然,而是有些許溫和,對,就是些許,這樣的目光,在此時此刻沒有令他欣喜若狂,他不知父皇為何這樣看著他,卻明白其中必有緣由。
“您有話對我說?”他想喚父皇,想喚那人一聲父皇,然,他不能。被幽禁在皇子府那日的朝會上,他的父皇說過,說過不許他再喚父皇,說過沒有他這個皇兒,從來沒有過。他不能違逆父皇,就算心裡酸澀難耐,也不能違逆父皇,唯有遵命。
皇甫擎看著這樣的他,心裡也是一陣酸澀,還有那麼一絲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
其實,打心底來說,這個孩子真的很優秀,奈何他的身世在那放著。心裡長嘆口氣,皇甫擎溫聲道:“你站起來回話吧。”
“是。”皇甫燁修應聲,緩緩起身。
皇甫擎道:“還記得朕那日在朝會上說過的話嗎?”他口中的那日,皇甫燁修自然知曉是指哪一日,只見他點頭道:“回皇上,草民記得。”他已不是皇子,他是庶民,這一點他謹記在心。
“這就好。”皇甫擎說著,沉默片刻,續道:“你已成人,接下來朕要說的話,與你的身世有關,於你來說或許是個打擊,但朕不希望你因此有所墮 落。”
身世……他的身世……難道他心裡的那個猜測……屬實?
他……他不是父皇的血脈……
皇甫燁修眸光微閃,竭力讓自己起伏不已的心緒平復下來,道:“草民不會。”
梅貴妃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目露驚愕,不知皇甫擎所言是何意?
為何要說那樣的話?他為何要說那樣的話?修兒是她十月懷胎生的,是皇家血脈,怎就牽扯到身世問題?
她目中的驚愕,皇甫擎看在眼裡,卻還是徐徐道出後話:“梅氏到我身邊之前,先帝就有告誡我,不可對與岑府有姻親關係的、各府邸閨中小姐動心,更不能讓她們生下我皇室的血脈。而梅氏到我身邊,是岑老的主意,至於他這麼做的緣由,你現在應該已知曉。”殿中今日發生的事,只要不是個傻的,心裡都清楚明白,“明面上,我是有召幸過她,但實則,我去之前,她那裡都已被點上一支迷 幻 香,那香的效用可致人產生幻覺……所以,我從未碰過梅氏。”
“不……這不是真的……皇上,這不是真的,修兒是您給臣妾的,那晚……那晚您……”
梅貴妃臉色煞白,邊搖頭邊顫聲道。
皇甫擎截斷她的話:“那晚,你說的那晚是指應國公一門出事,雅貴妃和六皇子慘死那晚?”聲音轉為冰冷,他續道:“朕當晚並沒去你那,卻在一個多月後知曉你有了身孕,如果朕沒猜錯,那晚與你在一起的就是洛翱。他當夜必是受了傷,情急之中誤入你那裡,至於你看到的他是我,透過他今日的易容術,並不難理解。倘若你還是有所懷疑,那麼想想他為何在這次潛進宮後,唯獨對你特別?因為他了解我的生活習性,瞭解我的喜好,他不敢去皇后那,因為他怕,怕和皇后接觸多了,會暴露身份,而要他去找其他的宮妃為他的身份做掩護,他又沒有多的時間去冒險,所以,他只能找你。”
皇甫燁修平靜的臉上,這一刻表情變了又變,他難以相信,不,準確些說,他不願,也不想相信他會是洛翱的子嗣,會與深愛著,剛剛決然死在他眼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