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用過膳食,皇甫燁磊約了幾個京中的世家子弟,以出城涉獵為名,實為拉攏這些公子哥,好讓他們遊說他們在朝為官的父輩,為他出力謀得儲君之位。
興許是今個運氣好,皇甫燁磊竟難得的射中一隻鹿,大喜之下,便與諸位世家子弟,取了熱乎乎的鹿血分飲。
快到晌午時,也不知是他走了狗屎運,還是諸位世家子弟讓著他,又讓他連射中好幾只野物。
皇甫燁磊高興啊,高興他今日大展神威,不僅獵取了不少野物,更是在諸世家子弟心中提高了威望,得意之下,拿過侍從手裡的酒囊,就大口喝了個痛快。
這又是鹿血,又是烈酒,如此情況下,他整個人頓感不適。
於是,便與諸世家子弟打馬回京。
也不只他是怎麼想的,途徑自個王府門口,卻看都沒看一眼,騎馬就往皇宮方向奔去。
兩名侍從一路跟隨他到宮門口,被他斥責一通,然後下馬丟下馬韁,拎著獵來的野物,便神思略顯恍惚地進了宮門……
體內不適感愈發強烈,他嘴裡邊連連唸叨,邊熟門熟路的往前走。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那魔鬼多年不曾來過這裡,怎地今日突然來了?
一身穿布裙,身形纖瘦的年輕婦人,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嚇得驀地丟下手中的針線活,一時不知該躲到哪裡。
“穎兒……穎兒……”她喃喃著這個名字,煞白的臉上逐漸湧上抹絕望。
將手中的野物扔到房門口,皇甫燁磊想都不想,推門而入,又隨手重重地將門闔上,扛起婦人就往*邊走。
無論婦人如何拍打他,如何求他,他都置之不理。
粗暴的動作,低啞的哭泣聲,還有一聲聲悲痛的哀求聲,從屋裡傳出。
“你放過我,我是皇上的人,你放過我啊!”婦人掙扎著,用力掙扎著,她哭求,她一遍遍的哭求,一點作用都沒有,可她沒有放棄,儘管此時的她尤為悲憤,尤為絕望,但她沒有放棄反抗,“三皇子,你就放過我吧,你這樣不僅毀了我,也毀了你自個啊……”
皇甫燁磊尚算英俊的臉,在這一刻顯得極為猙獰,他在笑,那笑聲令人尤為噁心……
“三皇子……你放過我……”
婦人掙扎著,拼命地掙扎著,終因體弱,慢慢沒了動靜。
這一刻,她已經絕望。
這一刻,她又好不甘心。
這一刻,她回想著自己自入宮,再至今天過的每一個日子。
她好恨,好恨正在欺辱她,作踐她的這個男人,好恨那個身穿華服,容貌生得嬌美憐人,實則心思狠毒的蛇蠍婦,是他們,是他們母子,害得她,和她的穎兒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手慢慢摸索著,摸索著那支她藏下來,準備等女兒及笄時,親手為其插入髻上的髮簪,這是她如今僅有的一件寶貝,她要留給女兒,卻沒想到在這時先派上用場了。
滿是恨意和不甘的淚水順著她消瘦,但不失姿顏的臉頰上汩汩滑落,她的手碰觸到了髮簪,並將其緊緊攥在掌心。
活著好累,活著只能拖累穎兒,倒不如她這麼一去,為穎兒博得見皇上一面的機會。
皇甫燁磊這時已全然失去理智,根本不知正被他糟踐的婦人正往絕路上走。
或許是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又或許是她不放心自己的女兒,她在髮簪刺入咽喉的那一刻,倏地止住動作,慢慢轉過頭,往窗外看去。
登時,她怔愣了住。
那是她的穎兒,那是她可憐的孩子,這會兒正趴在窗外,往屋裡看著。
恐懼,滿滿的恐懼,她看到的是孩子眼裡滿滿的恐懼。
其實,婦人看得並不清楚,那踩著小凳,踮起腳,趴在窗外,身穿灰色粗布衣裙,身形矮胖,滿臉長著米粒大的痘痘的小女孩,她眼裡除過恐懼,還有無盡的驚駭。
“穎兒……”婦人看著女兒的眼睛,手一鬆,髮簪掉在了*上,她不能就這樣走了,她得與女兒留幾句話。
別過頭,她不再流淚,似是個活死人般被擺佈著。
皇甫燁磊終於盡興,繼而過了會,他起身理好衣袍,俯視著婦人道:“若不是母妃阻攔,我早就想法子將你弄出宮了。”婦人沒有吭聲,他又道:“門外有我今天獵來的野物,你拾掇拾掇,和那傻子食了吧。”
說完,他轉身拉開門,頭也不回的出了依雨軒。
好似窗外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