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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找死
“大公子用過早食了嗎?”信陽侯邊往雲幽居里面走,邊出言問。
賀明隨在他身後,恭謹回道:“半個時辰前,公子用過了。”
“大公子這三年多來可好?”問出這句話,信陽侯眼裡的愧然怎麼也掩飾不住。
“與三年前無二。”
未加思索,賀明回其一句。
“有按時服用湯藥嗎?”遠遠瞧見站在亭中,正遙望遠方天際的水藍身影,信陽侯頓住腳,不再前行。
賀明亦停下腳步,道:“湯藥一直沒斷過。”
“沒起色?”還沒起色嗎?雲兒,你都服用了多年湯藥,還是沒起色嗎?信陽侯眸中愧然加劇,道:“為何不回話?”久未聽到賀明回話,他的聲音裡略帶了絲不悅。
朝亭中那抹水藍身影看了一眼,賀明抿了抿唇,跪地回到:“侯爺,其實……其實大公子這三年多來都沒再服用那湯藥了……”
聞言,信陽侯面色一沉,俯視著他,斥道:“那你為何剛才哄騙本侯?”
“侯爺恕罪,奴才……奴才只是不想侯爺為大公子擔心,才……才……”“砰砰”地朝信陽侯磕了兩個響頭,賀明跪伏在地道:“是大公子不要喝的,因為……因為……始終不見效果,大公子便不願再喝……”
“起來吧!”唉嘆口氣,信陽侯移步繼續向前走。
雲兒的脾性,作為他的父親,他是瞭解的。
看似溫溫潤潤,實則不然。
他只是用那溫潤的表象,遮掩住了自骨子裡散發出的清冷之氣。
什麼時候他變成了這樣?
信陽侯心口一痛,往事不由浮上心頭。
不想去想,可又由不得他。
其母身亡後,年歲不大的他,忽然間就失聲,失聰,自那時起,他不願再面對任何人,也不踏出雲幽居一步。
慢慢的,他長大成人,雲幽居他依舊不踏出一步,也不與府中的人交往。但與他相處時,那孩子的眼裡漸漸沒了冷意,且酷似他的容顏上,時常都掛著抹輕淺的笑容。但,他知道,那孩子眼裡的笑意並未達眼底,就是臉上浮現出的笑容,落在他的眼裡,除過冷再無其他。
無數次,看到這樣的他,都令他這做父親的甚感痛悔。
悔不該在當年尚公主。
痛不該任他封閉自己,不與外界交流。
溫潤的表象,是他在保護自己,保護自己不去在意別人的眼神,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步入亭中,賀明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一沓紙,還有硯臺和墨筆,恭謹地行至信陽侯面前。
信陽侯含著隱痛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托盤上,唇角禁不住輕顫了下。
與人交流,於他的雲兒來說,是多麼難的一件事啊!
他聽不到,言語不了,或許就是因為這兩點緣由,他終變成現在這樣。
或許?
怎麼能是或許呢?
他必是因為自己異於常人,不得不將自己困在雲幽居,然後用溫潤的表象保護自己,即便是在他這個父親面前,他也……
“雲兒,爹來看你了!你這三年多過得可好?”寫下這麼兩句話,信陽侯看著賀明端著盤子到了陸隨雲身旁。
陸隨雲,便是陸天佑同父異母的大哥,是信陽侯和原配妻子生下的長子。
站在亭中,他身形筆直,遙望遠方天際,一動不動。
直至賀明輕扯了扯他的袖袍,他方才收回視線。
目光落在賀明手中端著的托盤上時,他淺淺淡淡的眸中沒有絲毫情緒,但他有轉過身,凝視著信陽侯看了片刻,腳步移動,在亭中的圓桌旁坐了下。
“我很好。”拿起賀明放在面前的紙和筆,他寫下三字,然後讓賀明呈給信陽侯。
三年多沒有出現在雲幽居,為何今日前來?
他來做什麼?有妻有妾,有子有女,他來做什麼?
陸隨雲眼瞼微垂,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雲兒,你年歲不小了,爹想給說門親事,告訴爹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三年前他還對自己流露出笑容,哪怕那笑容只是他的偽裝,不是發自心底,但那笑最起碼是他眼裡流露出的,且他願意在自個面前偽裝,現如今,他眼裡好似什麼都沒有,就像這世間只有他一人在,旁人與他……就是他這個父親與他,也無絲毫干係。
信陽侯與陸隨雲隔桌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