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色,抿了抿唇,她輕喃道:“大皇子有邀我明日再前往他的王府。”短短時日,她就已去過大皇子府兩次,雖說有陸玉挽在身邊不情不願地陪著,給她做幌子,但京中怕是無人不知大皇子已對她有意。
他很想要她,這點從他們單獨相處時,他灼熱的眼眸,及粗重的呼吸中,她全然能感知到。
呵呵,男人,這就是男人,即便她尚未催動體內的“媚情”,他都尚且如此。
到時,媚情催動,那他又會表現出怎樣的醜態?
媚情,說白了就是一種能促使人動情的藥物,但它又不是藥。
只因,十多年浸泡那種獨特的藥水,加之有一種詭異的內功心法相輔,它已融進莫婉傾的骨子裡。平常,那媚情散發出的香氣,就是所有人在莫婉傾身上聞到的那種清新淡雅之氣,一旦莫婉傾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其催動,那麼它就成為一種令人心神亢奮……從而令和她共 赴芸雨的男子,欲罷不能,再也愛不上別的女人。
莫婉傾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滿心不願,不願自己踏上不歸路,變得不再是岑洛心中那個純潔如玉般的她。
然,不願又能怎樣?
父親的命令,她不能忤逆。
“小姐不該一直拖著,這是老爺對你的指示,也是你生來的使命,唯有早些助老爺成事,你才能和家人團聚!”說這話時,坤伯眼神微有些躲閃,奈何莫婉傾這會兒臻首低垂,陷入自憐中,並沒發覺他的目光變化。
半晌後,莫婉傾別過頭,逼退眼裡即將湧出的晶瑩,方轉頭對上坤伯的視線,淡淡道:“我會謹遵爹的吩咐。”說著,她緩緩轉身,準備離開,卻又突然回過頭,凝向坤伯,“你好像傷 得很重,要我幫忙嗎?”她雖沒有高深的武功,但粗淺的功夫還是有的,坤伯現在的狀態,還有他剛剛走路時的樣子,皆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並非身染風寒,才幾日沒出現在她面前,而是身上受了很嚴重的傷之故。
窗戶雖半開著,但淡淡的血腥味,她還是能聞得見的。
坤伯臉色變了又變,目光倏然變得暗沉,凝向莫婉傾道:“小姐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莫要管我的事。”他這話一出,登時令莫婉傾的臉面有些掛不住,“坤伯,我真是你的小姐嗎? 真是爹和孃的女兒嗎?”
“小姐為何要這麼問?”坤伯心一突,頓時暗惱自己剛不該用那麼重的語氣說話,從而引起莫婉傾情緒起伏。
莫婉傾迎上他的目光,臉上表情清冷道:“我若是你的小姐,若是爹和孃的親生女兒,你就不該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
忍住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坤伯佝僂著背脊跪倒在地,滿臉自責道:“望小姐恕罪,剛才是我不對,不該用那麼重的語氣說教小姐。”微微頓了頓,他神色恢復自如,續道:“但也請小姐記住,我並不是你身邊的奴才,至於我真正的身份,有朝一日,小姐自會知道。”
莫婉傾隱於袖中的粉拳慢慢收緊,盯向坤伯看了好一會,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夜靜謐,皎潔的月色透窗而入,灑滿一室。
躺在床上,莫婉傾怎麼也睡不著,過了明日……過了明日……
“洛,我想你……我好想你……第一次我多麼想給你,卻又不能任性妄為,從而壞了爹的計劃。你呢?如若我給你,你要嗎?你願意要嗎?”淚水湧出眼角,沿著莫婉傾那絕美的臉兒滑下,落入她耳邊的秀髮,軟枕上,她無聲喃喃,心中痛苦而無助:“就現在你對我的態度,你多半不屑要……多半連碰我都不屑碰一下,有好些時日沒見到你了,是因為顧連城給你寫休書,你才不出府門,連早朝都不上了嗎?”
“顧連城,她比我勇敢,按理說,就她那樣的女子,是我欣賞的,也是我願意相交的,但我恨她,恨她用那種極致的手段辱你!能給你做妾,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她卻不願,還當著京中百姓的面給你寫休書,讓你在人前抬不起頭……我記下了,記下了她辱你,給你沒臉,我記下了!”
翻了個身,莫婉傾乾脆趴在了枕上,無聲啜泣起來。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不知道,她只知天亮了,該起床梳洗,好用過早食後,坐上前來接她的馬車,去大皇子府做客。
“小姐你昨晚哭過?”看著莫婉傾微泛紅的眼眸,秋蟬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問。
莫婉傾望著銅鏡中梳妝整齊的自己,搖了搖頭,輕聲道:“估計是我熬夜看書所致,沒事的。”說著,她起身來到桌旁坐下,道:“你也坐下吃吧,等會咱們還要去大皇子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