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似想到什麼,又道:“榻太低,不方便手術,想法子將它墊至……”言語到這,她又搖了搖頭,“算了,不必麻煩了!”她還是受點累,彎著腰身做手術吧,免得墊起的榻不穩當,致手術過程中出現差池。
離涵輕嗯一聲,小心翼翼為任伯換下血衣,接著拿起沾有水的布巾,幫任伯擦拭著臉上,傷口周圍的血漬。
“解開老伯身上的昏睡穴。”再次檢查了下襬放好的手術用具,連城凝向離涵道。聞她之言,離涵遲疑了一會,點了點頭。
“王爺呢……”緩緩睜開眼,任伯看見離涵在自己身旁站著,吃力地問。
未等離涵開口,連城走上前道:“皇甫熠前往宮中取冰靈果,我等會要給你做手術,還請配合。”任伯嘆了口氣,道:“那傻孩子還是將你請過來給我醫治了!”
“只要有冰靈果,你便可無性命之憂。”連城澄澈的眸子定定地鎖在任伯猙獰的臉上,言語輕緩道。
任伯氣息虛弱:宮中即便有那奇果,又何必用在我這將死之人身上。”說著,他的目光落至連城身上,“我便稱你為顧二小姐吧!”連城微笑著點頭,就聽任伯時斷時續道:“我們……我們有見過的……”
連城微怔。
任伯提醒道:“王爺的寢院被毀那晚。”連城一聽他這話,頓時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別過頭,輕咳兩聲。
她就說麼,這位老人怎麼看著有些熟悉,原來他並不是熠親王府普通的下人,而是皇甫熠那廝尤為倚重的一位老人家。望著她笑了笑,任伯目光溫和,續道:“由於一些不得已的苦衷,王爺才在世人面前偽裝自個,以至於你對他也沒有什麼好印象。”
“我……”張了張嘴,連城不知該如何接話。任伯強力忍住身上傳來的劇痛,道:“你是個好女孩,也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早就識出王爺展於人前的皆是偽裝。”急促地吸了兩口氣,他緩聲又道:“他在意你,喜歡你,或許他用的方式不對,但他真的是在意你的!”
連城眼眸微垂,沒有說話。
“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從未見過他對一個女子上過心,但對你,打你們初次相遇那天,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雖然一開始有目的的接近你,可他對你沒有惡意,他只是想透過你,能儘快找出滅其外祖一門的幕後黑手。在與你的接觸中,他知曉自己動了心,也知曉不該捉弄你,這些他都有與我說過。他很苦惱,說你不信他,不信他是真的在意你。”
抬起頭,連城眸光愕然,轉瞬,她道:“我很尋常。”
“顧二小姐莫要妄自菲薄!”任伯搖了搖頭,“你很好,我一生閱人無數,見過的女子也不少,唯有你才能與王爺匹配。”連城紅唇緊抿,一顆心突突地跳了數下,暗道:皇甫熠那廝對她動心,那她呢?對他是什麼樣的感覺?
任伯再次深吸了幾口氣,猙獰的臉有了些鬆弛,黯然道:“我如果真就這麼閉眼了,還望你給王爺一個機會,不要在意你們現在的輩分,給他個機會,重新認識他,好麼?”連城與他目光對視,半晌後,輕點了點頭。
“這就好……這就好,他不會讓你失望的,因為他是個有擔當的男兒,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任伯說著,嘴裡驟然湧出一口黑血,跟著身子一抖,道:“魔影蠱又作祟了,快,快些解開我身上的穴道……”
皇甫熠凌空落至任伯的房間門口,好巧不巧聽到他說與連城的那幾句話,推門的動作頓住,結果下一刻就聽到任伯急急喘氣的聲音。
顧不得多想,他立馬推開門,疾步而入。
“任伯,我拿到冰靈果了!”將手中的寒玉盒放至桌上,他快速給任伯解開身上的穴道。
任伯吃力地點點頭,雙手結印,訥訥道:“心脈怕是護不住了!”皇甫熠聽他這麼說,忙催動真氣,輸入其體內,“有我呢!”連城這時已從寒玉盒中取出冰靈果,接著拿起一支注射器 ,從中抽取些許汁液,返回至任伯身旁,道:“老伯,快些張開嘴,只要這冰靈果的汁液入腹,你體內的毒素,還有那魔影蠱就會祛除。”任伯嘴角顫抖,神智已然有些不清,哪能聽清楚她的話,見此情景,連城與皇甫熠道:“掰開老伯的嘴,我好將這汁液注入他口中。”
皇甫熠頷首,眼神示意離涵按住任伯的雙臂,防止其雙手亂抓,接著,他修長的大手掰開任伯的嘴巴,聲音沙啞道:“不用吃下整個冰靈果嗎?”連城搖頭:“冰靈果乃奇珍異果,些許汁液就能起到大功效。”放下空注射器,她緩聲道:“好在一直有真氣護住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