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驚訝,嚇到倒沒有。你當真要寫休書?這樣會不會對你不利?”
“我是個記仇的人,既然別人辱我在先,我沒理由不還擊回去。再說,我又沒長著一張給人做妾的臉,他為何要這般羞辱於我?說來,我與他一點都不熟,沒道理這麼對我啊!至於結果會不會對我不利,我一點都不在乎,俗話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想怎樣,我迎上就是!”
“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找我。”
“謝謝陸大哥!”
便籤本和鉛筆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著,看得街上的百姓齊怔愣地睜大雙眼。
陸大公子?那穿著藍衫,身量頎長的俊美男子,定是信陽侯府的陸大公子。他聽不到,也不會發聲說話,才會以那種獨特的方式與人交流。
人們如是想到。
“你是在等他來嗎?”寫下這麼一句,陸隨雲將便籤本遞到連城手裡。
連城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著他的手在便籤本寫到,“當著他的面寫休書,才能讓他體會到我被羞辱時的心境。倘若他沒到,我也只能在這寫好休書,讓他府中的下人給帶回去了!”
陸隨雲看著便籤本上的字,好一會後,方點點頭,對著連城露出抹暖笑。
多年來,明面上他是又聾又啞,足不出府,嗯,準確些說是足不出寢院的信陽侯府大公子,暗裡,他卻是血衣衛都統,效命於當今皇帝。往事如煙,如若沒有早些年前那次機緣巧合,他現在只是信陽侯府那個突然失聰,失聲,被世人嘲笑的聾啞大公子。為皇帝辦差,形形色色的女人他不是沒有見過,卻從不曾對一個女子這般側目。
她沒有絕色容顏,也不似一般女子嬌羞柔順,但她有她的美,有她獨特的魅力,會引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停駐在她身上,甚至一顆心甘願為其淪陷。
嫻靜優雅,嬌俏嫣然,淡然若水,沉著冷靜,果決狠辣……這些都是她,都是他眼裡瞭解的她,被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連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兒,然後拿過陸隨雲手中的便籤本寫下,“陸大哥,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賀明在陸隨雲身側站著,看到連城在便籤本寫下的字,再看了眼自家公子臉上流露出的尷尬,心裡一陣憋笑,低下頭竭力控制自己千萬別笑出聲。
“沒……沒……我只是想著等會你需不需要我幫你研磨!”接過連城手中的便籤本,陸隨雲寫下這句,俊臉微紅,頗為尷尬地笑了笑。
近距離與她相處已有好幾次,每次他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這香氣與一般女子身上的胭脂香粉氣全然不同,它讓人由心底感到舒服。
“好啊!”連城微笑著在陸隨雲手中的便籤本上寫下兩字,接著,一道低沉悅耳,含著些許冷然的聲音傳入她耳裡,“你一定要這麼做?”只見東園街東頭的擁擠人群,似是被股無形的魔力驅使,從中間慢慢避讓開一條小道,隨之目光全循聲看去。
白衣若雪,眸光清冷,在無數道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岑洛步履沉穩,緩步而來,“你一定要這麼做?”在連城三步開外站定,他唇角輕啟,再次問道。這一次,他沒有運用內力,因此遠處的人們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四目相對,連城輕撫衣袖,唇角漾出抹淡雅的微笑,從容道:“是,我一定要這麼做。”
“小無賴,我支援你這麼做!”隨著音落,一抹火紅身影自空中緩緩降下,落於連城幾人面前。丫的不該蹲在哪個牆角畫圈圈氣悶嗎?怎麼也跑來湊熱鬧了?連城淡淡瞥了皇甫熠一眼,清透的眸光重新落到岑洛身上,挑唇道:“知道我為何要這麼做嗎?”
“我無意傷你!”岑洛清冷的眸中湧上一抹歉然,唇齒間輕溢位一句。
連城輕淺一笑:“無意傷我?可你的無意,已經讓我很難堪,讓我侯府很難堪,這賬我不能不和你算。”
無意?不是無意,那就是有意了!剪水瞳眸中風華流轉,連城微嘆一聲,續道:“知道麼?未回京以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哪個,更別說對你有什麼印象,回來後,聽說了你的事,我心裡很平靜,並沒有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夫婿,卻又和旁的女子有了婚約心生難過,待見到你那日,我甚至覺得你這人還不錯,覺得你與陸小姐的婚事會成為一段佳話。”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竟將我對你生出的那麼一點好感在今日全然打碎。”言語到這,連城身上驀地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竟令看向她的所有人一瞬間難以直視,“我是貌若無鹽,也沒什麼閨譽可言,更是粗俗不堪,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