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含笑,柔聲道:“著喚芙在咱們院裡喚幾個下人,抬張桌子到府門口的大街上,記著,上面要擺放好筆墨紙硯,二姐一會要用。”
婚約?她今日就丟給相府一紙休書,看那婚約能將她怎樣?
岑洛,我這麼做都是被你逼的,要怨,只能怨你不該先羞辱於我!
見顧寧點頭往喚芙身邊走,連城心裡一陣腹誹,接著轉向顧耿,有禮道:“二叔,若是你不怕我即將做出的事會禍及到你身上,就請安排些腿腳麻利的,幫連城到京中幾條大街上走一遭
,告訴街上的百姓到咱們侯府這條大街上來。”
顧耿隱約覺得有大事發生,現在又聽連城這麼一說,更是莫名地擔心不已,他不是擔心自己會被連城惹出的事禍及到,而是眼前這瘦弱的少女萬一有個意外,他百年後有何臉面面對面兄長和嫂嫂!
可孩子將話都說在這了,他要是拒絕,勢必會讓其寒心,思慮片刻,顧耿目中神光和藹,緩聲問:“告訴二叔,你這是要做什麼?”
連城一字一字道:“我、要、寫、休、書!”嗯,叫退婚書應該更為準確些,可那樣的叫法不夠霸氣,那她就乾脆不叫,因為她的處事原則是:要麼不做,要就做的轟轟烈烈!
丞相府派下人來寧遠侯府下聘,欲某月某日抬她進府做妾,這件事恐怕已在京中傳遍。
既然人先辱她,不予她和寧遠侯府留絲毫情面,那麼就別怪她連本帶利地辱回去!
聖旨指婚,這又能怎樣?想到這,連城禁不住對皇帝有意見了,明知相府大公子與人重新訂下婚約,為何不將當年的指婚聖旨收回,令對方仗著有那道聖旨在,今日來侯府下聘辱她,辱整個寧遠侯府。
皇帝是忘記了老父為大周戰死沙場一事,還是說他忌憚丞相府,所以才沒收回那道指婚聖旨?
連城真相了,當年岑嵩進宮求皇帝為岑洛賜婚時,皇帝確實有多方面考慮,才在不得已之下,下了指婚聖旨。至於時至今日沒收回那道聖旨,要麼就是連城回京有些太過突然,皇帝還木有顧及到;要麼就是皇帝這個大忙人把當初的指婚聖旨給忘了。
所以,那道指婚聖旨未收回,箇中緣由,也就只有皇帝自個能解說。
在連城語落後,正堂之中近乎死一般的靜寂。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顧二小姐……你是瘋了嗎?如果你沒瘋,就是你夠張狂,竟大言不慚要給我家公子寫休書!”相府管家率先從怔愣中回過神,衝著連城就怒斥道。
太過分了,這女子實在是太過分了,竟說出這般狂妄之語。
自古以來,只有男子休妻,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婦道人家休兒郎的,此女莫非就是妖女,才會說出剛才的瘋言瘋語?
“連城姐姐,你怎就這麼不惜福?”不顧楊氏打眼色,顧綿嘴角噙笑,邁著蓮步走到連城身旁,“能給岑大公子做妾,那是多少閨中女子的夢想,更何況可岑大公子不嫌棄你,還給了你個貴妾的身份,他如此重情重義,反要被你用一紙休書來羞辱,這要讓京中百姓,乃至天下人知道,哪個不戳你的脊樑骨啊!”
“綿妹妹真是好心,但你這好心未免對錯了人!”輕嗤一笑,連城對上顧綿那滿含嫉恨的眼眸,“聽好了,我做人只做自己,別人愛怎麼看,愛怎麼非議,與我沒無任何干系。”言語到這,她話鋒突然一轉,“聽說叔母還沒請人給綿妹妹說親呢,可看綿妹妹這惷心萌動的樣子,該不會是早就中意岑大公子了吧?”雖是問句,但她的語氣在正堂中所有人聽來卻再肯定不過,“你喜歡岑大公子那是你的事,要倒貼上門給她做妾那也是你的事,如若你沒有門路進丞相府,哪日我要是能碰到岑大公子,大可以幫你在他面前說幾句好話,讓他收了你便是!”
顧綿臉上一會紅,一會白,唇角顫抖,手指連城,結結巴巴,無比心虛道:“顧連城……你……你胡說……,哪個……哪個要給岑大公子做妾了……”
“我真有說錯嗎?”連城水眸中笑意盈盈,挑唇看向顧綿道:“前些時日發生在後花園中的事你忘了?你因為愛慕岑大公子,才不得不按捺住你的囂張氣焰,向慧妹妹和我道歉,你怕,你擔心,怕你欺負嫡姐,對堂姐不敬的事,傳揚出府,從而破壞了你在人前的形象,終導致你沒法實現給心上人做妾的夢想,你說我說的可對?”
“你胡說……我沒那個心思,我也沒欺負哪個,一切都是你編造的!”這一刻,顧綿的臉色已近乎蒼白,她轉向顧耿,眸中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