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岑逍心中大笑不已。
工具?他是老父手中傳宗接代的工具,是其為達什麼目的的工具!
東窗事發,他這個工具被其毫不留情面棄之不顧。
權勢,富貴,丞相府都有,多年來暗地裡折騰,老父為的是什麼?
殺死他的生母,與平陽公主多年分院而住……女人,他難道是因為女人,才做出這麼多事?
而那個女人對他很重要,以至於讓他鋌而走險,置百年家業於不顧。
“岑相,走吧,皇上還在御書房等著你呢!”
陸隨雲凝向他,淡漠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岑逍對上他的目光,搖了搖頭:“我不會去見皇上……”深吸口氣,他隱去眸底的痛色:“我不配,我不配出現在皇上面前,但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告知你……”
低啞的聲音在屋裡迴盪著,陸隨雲聽完岑逍的話,目中湧上一抹愕然:“岑少卿……岑少卿不是你的血脈?”
“不是。”岑逍笑的苦澀:“他十三歲時,就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陸隨雲神色凝重,問:“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如果見到我父,請幫我問句,在他心裡到底有無我這個兒子,有無我們這些家人!”思慮片刻,岑逍看著他,道:“順便問他,值嗎?”
“我會將你這些話轉告給皇上。”陸隨雲應承。
“謝了!”
揖手一禮,岑逍移步,從一名血衣衛手中接過利劍,對準自己的心口,狠刺下去:“我很後悔一味愚孝,否則,我……”話未說完,他已重重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御書房中,顧祁,陸隨雲身形筆直,端立於一旁,二人臉上皆無絲毫表情。
皇甫擎坐在御案後,臉色冷沉,翻看著手中寫滿字的紙張。
許久,他一掌拍在御案上:“一個個真是膽大包天,勾結那人,做出一樁樁天理不容之事!”
“皇上,到目前為止,除過老丞相逃逸,其他人皆以正法!”陸隨雲拱手道。
皇甫擎平復好心緒,語聲低沉道:“朕實在沒想到十多年前,應國公一門被滅與丞相府有關,更沒想到他將心思隱藏得那麼深!”深吸口氣,他又道:“今晚的計劃很周密,他不可能提前知曉,著人給朕仔細搜,丞相府中必有密道。”
“臣有考慮到這點,想來血衣衛很快會有所收穫!”發覺岑嵩不在府中,陸隨雲就已著數名血衣衛在其寢院,以及相府四處尋找密道,岑嵩可是隻名副其實的老狐狸,必定留有後手。
皇甫擎頷首:“這就好!”
陸隨雲抿了抿唇,猶豫片刻,道:“皇上,忠勇伯府……”
不等他說下去,皇甫擎抬手製止:“忠勇伯府得先留著。”
陸隨雲與顧祁同時目露不解。
“有件事朕暫時不能告訴你們,但不久後,你們就會知道緣由。放心,朕不會對忠勇伯府手軟!”皇甫擎說著,腦不由浮現出梅貴妃母子的身影,驟時眼底掠過一抹狠色。
“皇上英明!”陸隨雲與顧祁同聲道。
半晌後,皇甫擎擺手:“去忙吧,朕獨自坐會。”
陸隨雲和顧祁應聲是,隨之蹤跡全無。
飄出皇宮,兩抹頎長挺拔的身影落在街邊一高聳的鋪面屋頂之上,遙望庸城方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也不知二妹怎樣了?”大約過去半盞茶時間,顧祁眼裡染上一抹憂色:“若不是京中這些事,我真想親自去尋她,去尋駿兒!”
“是我不好,沒有看顧好她。”陸隨雲自責。
顧祁搖頭:“怨不得你。我那二妹是個心裡有主意的,她認定的事,即便再艱難,也會想法子去做。”
“她那樣的性子會讓自己很辛苦!”陸隨雲說著,心底倏然湧上酸澀之感:“想必熠親王已找到她了吧!”
顧祁負在身後的雙手緊了緊:“他還有臉去尋二妹,要不是他,二妹能傷上加傷,昏迷數日不醒。”
“他有苦衷!”陸隨雲如實道。
“傷我二妹就是他的錯,我管他有無苦衷。”顧祁冷哼一聲,微微頓了頓,收回目光,看向陸隨雲道:“我懷疑岑洛離京,也在尋找二妹……”言語到這,他的聲音中不免夾雜幾分擔心:“以他的身份,我怕二妹一旦落在他手,勢必會有危險!”
陸隨雲道:“連城能應付得了,你莫擔心!”
顧祁薄唇緊抿,久久未語。陸隨雲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