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就連他的母妃也因忠勇伯府,被打入冷宮,任何人不得探視。
皇甫燁修跪伏在地,好想為母妃,為外家求情,畢竟丞相府犯的事,忠勇伯府並未參與,只不過因為姻親關係,走得稍微親近些,但當他抬起頭,看到皇甫擎臉上無一絲感情時,話到嘴邊,又全咽回喉中。
按著丞相府,及滿門被血衣衛血洗的大臣所犯下的罪過,即便九族被滅都不為過,但那坐在龍椅上的帝王,他從小孺慕至極的父皇,沒有那麼做,沒有下那誅九族的聖旨,否則,今日的京城將會血流成河。而忠勇伯府,他的外家也就不會僅被打入天牢,等候發落。
只因這等懲處,算不得什麼。
就是母妃,就是他……
皇甫燁修強力抑制自己不往下想,因為越是想下去,他越是思緒紊亂,越是心慌……
身上滲出的冷汗,早已將衣衫浸透,他感到好冷,好壓抑,只想立刻去個沒人的地方,大吼數聲,好釋 放心中萬般情緒……
儲君之位與他無緣了,與他徹底無緣了……
努力這麼久,卻瞬間便與他無緣了……
皇甫燁文還是關心皇甫燁修的,雖然被其誤會,被其冷眼以對,但他始終還是念著這位兄長曾經對他的好,微抬眼,他看向皇甫燁修,見其跪伏在地,煞白的臉上聚滿痛苦。
他能感受到皇甫燁修此時的痛苦,可他卻幫不上什麼忙,父皇是一國之君,他已經夠仁慈,僅下旨滅罪臣一族,並沒殘忍將那些罪臣的九族牽連上,不,準確些說,他沒將那些罪臣的九族定為死罪,但這於一個帝王來說,已經夠仁慈了!
投敵叛國,抄家滅族,文武百官對此震驚,錯愕,在所難免。
可當最後一道聖旨在殿內被宣讀時,他們登時只覺一股刺骨寒氣,傳遍全身。
他們都沒想到,向來仁心治國的皇帝,連那些罪臣的九族都能免於一死,為何要對無辜的大皇子如此嚴厲,如此無情——逐出皇室,貶為庶民,終身幽禁皇子府。
皇甫燁修甚是震驚地抬起頭,眼裡有不可置信,有濃郁至極的痛苦,他唇角顫抖,卻終沒道出一句。
☆、第219章:殺氣
為什麼?
父皇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是皇子,是父皇的血脈,怎能被逐出皇族,貶為庶民?
皇甫燁修痛苦地闔上雙目,心中連連大笑。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自己會落到此境地!
他沒沒做什麼啊!
他只是和老三不痛不癢地明爭暗鬥,尚未做什麼太過出格之事,怎就落到此種境地?
皇甫燁文急了,他目光悲痛,看著龍椅上的皇帝,痛聲喊道:“父皇,兒臣懇求您收回成命!大哥是無辜的,他沒有做錯什麼,兒臣懇求您收回成命!”他邊請求,邊重重地磕著響頭。
皇甫擎淡掃他一眼,幽深的眼眸落在皇甫燁修身上,慢慢的,那眼神變得冰冷而陌生,令皇甫燁修心底的大笑陡然消止,隨之一顆心顫抖不已,委屈不已。
好陌生的目光,好冰冷的目光,無一絲溫情,好像自己不是他的皇兒一般。
眼裡染上水汽,皇甫燁修抬起頭,顫聲道:“父皇……您……您能告訴我為什麼麼?”他目中溢滿乞求,他想知道原因,想知道父皇為何單對他這麼無情!
皇甫擎起身,凝視他,冷冷道:“朕不是你父皇。”他話中有話,但此刻朝堂諸臣,包括皇甫燁修在內,都沒細想他這句話的深意。
從皇甫燁修身上收回目光,皇甫擎朝殿外道:“將他給朕帶下去!”原打算等所有真相揭開後,再處置貴妃母子,但他不想再繼續等下去,等那人出手,而他只能被動接招。
計較過後,他決定先下這一步棋,迫那人出現,好將其徹底除掉!
這一刻,皇甫擎身上的帝王之氣渾然外放,看著這樣的他,皇甫燁修雙目泛紅,跪地向其連磕三個響頭,而後不等侍衛拉他,自行起身,朝著殿門口一步一步,緩慢而行。
“父皇!”
由皇甫燁修孤寂傷痛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皇甫燁文眼裡淚水滴落,再次痛聲道:“兒臣懇求父皇收回成命!大哥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啊!”
文武百官跪地,大氣都不敢出。
帝王之家親情淡漠,皇帝如此對待大皇子,他們能說什麼?
沒有被牽累,已是萬幸。
皇甫擎沒再說話,而是袍袖一甩,步下臺階,徑直朝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