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我娘和女皇的意思,太女若是不願,我自會稟告女皇,離開皇宮。”對上連城清透,疏離的目光,洛逸軒嘴角強擠出一絲淺笑,語聲輕緩道。
林叔想再說些什麼,被他抬手製止:“林叔,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太女說,你在一旁候著吧!”
“是。”林叔不放心地看他一眼,然後走出涼亭,在任伯身側站定。
任伯是在連城與皇甫熠之後,凌空落地的,此刻,他在皇甫熠不遠處站著。
“你要問我什麼?”亭中只剩下連城和洛逸軒兩人,看了他一會,連城淡淡問。
洛逸軒注視著她,遲疑道:“我們是不是之前就認識?”
“算不上認識,但我知道你。”連城如實作答。
“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抹於袖中的那隻手收緊,洛逸軒唇角微抿,又道:“你突然疏遠我,我想知道原因。”
連城看著他,眸光變得極其複雜。
“不能說嗎?”洛逸軒苦笑,“必是我無意中有做過對不起你之事,所以,你才會疏遠我,不願告訴我真名。”她是他曾救過的那位顧二小姐嗎?如果是,如果是……
如果是又能怎樣?
難道他要挾恩圖報?
要她……要她怎樣?
心緒煩亂如麻,洛逸軒轉過身,背對連城,淡淡道:“太女若實在不願說,就算了!”
連城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他……他是無辜的,不僅無辜,更是對她有救命之恩,現在,他問,她要說麼?
相識時日雖不多,但她從他身上看出,他是個善良真誠之人,是個悲憫而優雅的公子,他身體不好,聽她之言後,能否承受得住打擊?
不說,倘若她現在不說,他遲早還是會知道,到那時,他又該如何自處?
知曉雙親並非善人,知曉他們十惡不赦,知曉疼愛他的親人,雙手沾滿了鮮血,他……他怕是無顏再活在世上。
長痛不如短痛,給他提個醒,這樣一來,他就有了心理準備,到真相揭露那日,打擊想必會輕些。
“我來自大周,我叫顧連城,因為幼弟被歹人擄到靈月,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而那個歹人,正是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大週數萬將士枉死沙場,害得無數個府邸一 夜滅門……”連城面無表情,輕聲說著,洛逸軒先是身形一震,緊跟著極其不好的預感直襲心頭。
她是顧二小姐,是顧連城,是他當年救下的那三姐弟中的二姐,她家人的死,大周當年發生的那件慘絕人寰之事,以及她的幼弟被人擄到靈月,難道……難道……
洛逸軒面具下的臉龐更加蒼白,他唇角顫抖,只覺整個人好冷,仿若身處萬年冰窟中。
“那晚,我隨你從醫館回到洛府,突然聽到有人在吹奏曲子,循著蕭音,我在貴府後花園中的一座假山後,發現了機關……”言語微頓,連城吸了口氣,續道:“機關開啟,我眼前出現一條密道,沿著密道走下去,是一座寬敞,像地牢,又不完全是地牢的密室。在那裡,我與君父相認,更是見到了我被擄的幼弟……”
“這都是真的?”洛逸軒身子晃了晃,轉過身,語聲艱澀,“這都是真的麼?皇君,還有你的幼弟,都關在我府中那座你所說的地牢中?”
連城點了點頭,道:“我沒必要騙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回府,去我說的那座假山後看看……”
“公子……”林叔疾步走進涼亭,扶住洛逸軒搖晃的身形,冷著臉看向連城:“太女,你既然知道我家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為何還要胡編亂造,說大將軍和夫人的不是,你這樣,是恩將仇報,要置我家公子於何地?”
“我只是實事求是,回答洛公子的問話,並沒有編造一句謊言。”連城沒有生氣,只是淡掃林叔一眼,而後將目光重新落回洛逸軒身上:“洛公子,你對我有恩,我記在心裡呢,可是,我家人的死,還有我們兄妹幾人遭受的一切,我同樣牢記在心,我曾發誓,無論如何,哪怕是失去性命,我也要為死去的家人報仇,你能理解我麼?理解我知曉一切後,不得不……”
她沒繼續說下去,但洛逸軒卻接著她的話:“我……我理解……”說著,他就往地上跪,任林叔怎樣攙扶,他還是要往地上跪,連城見狀,道:“你沒必要這樣……”再次吸口氣,她又道:“哪個犯下的過錯,我就找哪個討回來,所以,即便你跪在我面前,也改變不了什麼。”
洛逸軒被林叔攙扶著站好,眸光淒涼,一字一句,緩緩道:“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