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開始,因為在火山爆發的時候,它們就已經是患難之交,現在疣猴在東搖西晃的籠子裡可憐巴巴地嗚咽著想要出來。仁慈的天使幫它的忙來了。薩姆取來鑰匙,開啟鎖,拉開門,“小主教”立刻跳將出來,嗚咽停住了,它快活地在甲板上跳來跳去,白色的長袍在身後飄揚著,接著它高興地爬上帆纜,從那兒一躍,上了桅杆,這就像在樹上,現在它才不在乎搖晃呢,樹在暴風雨中不也搖晃嗎!
樂於助人的薩姆很滿意自己的善舉帶來的結果。它開啟了另一個箱子,樹蛇立刻竄出來,高高地抬起腦袋,還忘恩負義地撲向薩姆,薩姆及時地跳開了。
薩姆感到有點掃興,它把這看作是這種扭來扭去的東西表示感遍的討厭方式,呵,算了!你不能指望誰都感激你。
樹蛇在傾斜的甲板上繼續滑行,滑入了進入旅客艙的升降口。由於被船拋來拋去,它已經怒氣沖天,要找個人來懲罰一下,誰都行。
繞過一個拐角,迎面來了一位女乘客,是來自愛達荷州波卡特羅的一位太太。不用說,這位可憐的太太嚇得魂飛膽喪,在波卡特羅的大街上不是能夠隨便碰得上一條頭抬有兩米高的大蛇的。
樹蛇從她身上竄了過去,毒牙扎進了空氣,因為太太早已暈倒在地。蛇輕蔑地從她身上爬過之後,發現一扇半掩的門,它鑽了進去,裡面空無一人,它很失望。但它找到了一處藏身的地方,這個房間的乘客是一個管樂隊的樂手,他的大號就靠在牆邊,這是一把倍低音大號,是所有低音樂器中最大的一種。對於一條受驚擾的蛇來說,這是再理想不過的藏身之地了,它心滿意足地鑽了進去。
在這一段時間裡,薩姆已經又開啟了十幾個籠子。暴怒的黑豹衝出籠子後,見到什麼咬什麼。它咬開了一個水籠頭,水嘩嘩地衝進了一隻裝著肥皂粉的桶裡,湧出來大量的泡沫,黑豹變成了白豹,甲板上也滿是泡沫,滑溜溜的。黑豹在滑溜溜的甲板上,被船的晃動從這邊扔到那邊,又從那邊摔回到這邊。
三隻長尾黑顎猴,一出籠子就高興得發狂。它們跳上帆纜,又跳上帆槓,從這根槓蹦上另一根槓。這條船為了準備返回故鄉的港口,剛剛油漆一新,漆尚未乾,這三隻猴子現在渾身沾滿了白油漆。忽然它們心血來潮,要到下層艙中去走一遭。它們從煤艙的洞口鑽了進去,到再鑽出來時,身上已全是煤粉了,隨後它們隨心所欲地將黑色的煤粉塗在剛上過白油漆的欄杆、煙囪、艙壁上,輪船現在看上去白一道黑一道的,活像一頭斑馬。
後來三個小傢伙遇到了船上的貨物經管員,他想抓住三個小傢伙送回籠子,但白費了半天勁兒,手臂上還被咬了幾下,一身白色的夏服也染成了黑的。
他只好認輸,跑去敲哈爾兄弟的艙門。兩位無優無慮的先生,昨晚忙了一夜照看他們的那些寶貝,現在的午覺睡得正舒服。
經營員大叫:“醒醒。你們的那些野獸把船都要拆了,醒醒,混蛋!”
哈爾聽出這是貨物經管員的聲音,睡意朦朧地答道:“我們睡覺的時候,你就不能照看一下嗎?這些動物是貨物,對不對?不就該你負責嗎?”經營員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道:“告訴你們,現在全船都是你們那些傢伙啦!”
使哈爾清醒過來的不是經管員激動的嗓音,而是他一睜眼就看到從視窗伸進來的噴毒眼鏡蛇的腦袋,它已經準備開火,而哈爾正處在它的射線之內。
哈爾立刻想到其他乘客。這條自由自在的蛇隨時可能弄瞎甚至咬死乘客。最好現在就讓它把毒噴掉,讓它在攻擊別人以前把毒液耗光。
但即使這樣,他也用不著犧牲自己,那一面對著視窗的牆上懸著一面鏡子,說時遲那時快,他跳下床躲到門邊的一個角落裡。現在蛇看不到他——但可以看到鏡子裡的他,哈爾抓起一把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鏡子裡這個明亮的影像正合眼鏡蛇的心意。它開火了,像顆子彈,越過鏡子和視窗3米多的距離,直射鏡子裡那雙挑釁的眼睛,鏡面上流下了白色的毒液。
哈爾從角落裡走出來,想把蛇抓住,但它已經溜掉了。不過現在它已經跟條草花蛇一樣沒毒了。
兄弟倆衝上甲板,遇到什麼先捉什麼,但一時間也捉不了那麼多。船上是一片喧囂混亂——有乘客的尖叫,有警鈴聲,有動物的吼聲、咆哮、嘯叫和嘶鳴。
大號手回到房間後,想吹響大號警告其他乘客,他鼓起胸膛,使勁一吹,不但沒有響聲,從喇叭口還伸出一個吐著舌頭的蛇腦袋。音樂家扔下大號,衝出房門。
那隻鴕鳥,正與貨物經營員糾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