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聽虛竹續道:“……但辨穴認病的本事卻極膚淺。不過各位也不必擔心,若是自己確知生死符部位的,在下逐一施治,助各位破解。就算不知,咱們慢慢琢磨,再請幾位精於醫道的朋友來一同參詳,總之是要治好為止。”
群豪大聲歡呼,只震得滿廳中都是回聲。過了良久,歡呼聲才漸漸止歇。梅劍冷冷的道:“主人應允給你們取出生死符,那是他老人家的慈悲。可是你們大膽作亂,害得童姥離宮下山,在外仙逝,你們又來攻打縹緲峰,害死了我們鈞天部的不少姊妹,這筆帳卻又如何演算法?”此言一出,群豪面面相覷,心中不禁冷了半截,尋思梅劍所言確是實情,虛竹既是童姥的傳人,對眾人所犯下的大罪不會置之不理。有人便欲出言哀懇,但轉念一想,害死童姥、倒反靈鷲宮之罪何等深重,豈能哀求幾句,便能了事?話到口邊,又縮了回去。烏老大道:“這位姊姊所責甚是有理,吾輩罪過甚大,甘領虛竹子先生的責罰。”他摸準了虛竹的脾氣,知他忠厚老實,絕非陰狠毒辣的童姥可比,若是由他出手懲罰,下手也必比梅蘭菊竹四劍為輕,因之向他求告。
群豪中不少人便即會意,跟著叫了起來:“不錯,咱們罪孽深重,虛竹子先生要如何責罰,大家甘心領罪。”有些人想到生死符催命時的痛苦,竟然雙膝一曲,跪了下來。
虛竹渾沒了主意,向梅劍道:“梅劍姊姊,你瞧該當怎麼辦?”梅劍道:“這些都不是好人,害死了鈞天部這麼多姊妹,非叫他們償命不可。”無量洞副洞主左子穆向梅劍深深一揖,說道:“姑娘,咱們身上中了生死符,實在是慘不堪言,一聽到童姥姥她老人家不在峰上,不免著急,以致做錯了事,實在悔之莫及。求你姑娘大人大量,向虛竹子先生美言幾句。”
梅劍臉一沉,說道:“那些殺過人的,快將自己的右臂砍了,這是最輕的懲戒了。”她話一出口,覺得自己發號施令,於理不合,轉頭向虛竹道:“主人,你說是不是?”虛竹覺得如此懲罰太重,卻又不願得罪梅劍,囁嚅道:“這個……這個……嗯……那個……”人群中忽有一人越眾而出,正是大理國王子段譽。他性喜多管閒事,評論是非,向虛竹拱了拱手,笑道:“仁兄,這些朋友們來攻打縹緲峰,小弟一直極不贊成,只不過說幹了嘴,也勸他們不聽。今日大夥兒闖下大禍,仁兄欲加罪責,倒也應當。小弟向仁兄討一個差使,由小弟來將這些朋友們責罰一番如何?”那日群豪要殺童姥,歃血為盟,段譽力加勸阻,虛竹是親耳聽到的,知道這位公子仁心俠膽,對他好生敬重,自己負了童姥給李秋水從千丈高峰打下來,也曾得他相救,何況自己正沒做理會處,聽他如此說,忙拱手道:“在下識見淺陋,不會處事。段公子肯出面料理,在下感激不盡。”群豪初聽段譽強要出頭來責罰他們,如何肯服?有些脾氣急躁的已欲破口大罵,待聽得虛竹竟一口應允,話到口邊,便都縮回去了。段譽喜道:“如此甚好。”轉身面對群豪說道:“眾位所犯過錯,實在太大,在下所定的懲罰之法,卻也非輕。虛竹子先生既讓在下處理,眾位若有違抗,只怕虛竹子老兄便不肯給你們拔去身上的生死符了。嘿嘿,這第一條嘛,大家需得在童姥靈前,恭恭敬敬的磕上八個響頭,肅穆默唸,懺悔前非,磕頭之時,倘若心中暗咒童姥者,罪加一等。”虛竹喜道:“甚是!甚是!這第一條罰得很好。”群豪本來都怕這書呆子會提出什麼古怪難當的罰法來,都自惴惴不安,一聽他說在童姥靈前磕頭,均想:“人死為大,在她靈前磕幾個頭,又打甚緊?何況咱們心裡暗咒老賊婆,他又怎會知道,老子一面磕頭,一面暗罵老賊婆便是。”當即齊聲答應。段譽見自己提出的第一條眾人欣然同意,精神一振,說道:“這第二條,大家需得在鈞天部諸死難姊姊的靈前行禮。殺傷過人的,必須磕頭,默唸懺悔,還得身上掛塊麻布,服喪志哀。沒殺過人的,長揖為禮,虛竹子仁兄提早給他們治病,以資獎勵。”群豪之中,一大半手上沒在縹緲峰頂染過鮮血,首先答應。殺傷過鈞天部諸女之人,聽他說不過是磕頭服喪,比之梅劍要他們自斷右臂,懲罰輕了萬倍,自也不敢異議。段譽又道:“這第三條嗎,是要大家永遠臣服靈鷲宮,不得再生異心。虛竹子先生說什麼,大家便得聽從號令。不但對虛竹子先生要恭敬,對梅蘭竹菊四位姊姊妹妹們,也得客客氣氣,化敵為友,再也不得動刀弄槍。倘若有哪一位不服,不妨上來跟虛竹子先生比上三招兩式,且看是他高明呢,還是你厲害!”群豪聽段譽這麼說,都歡然道:“當得,當得!”更有人道:“公子訂下的罰章,未免太便宜了咱們,不知更有什麼吩咐?”段譽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