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也是默契的不要不要的，杜秋一邊坑著華錦，順便表現了自己其實是個酸儒這樣的現實，給自己找個讓楊賀覺得他不合適，最後託身的理由。

有時候聰明人是很可怕的，他們做一件事，通常會算計到，無論是對方做出什麼選擇，都會是他們想要的後果，楊賀根本不知道這個書房裡三個人，只有他是被矇在鼓裡的，華錦和杜秋兩人不需要對話就有這樣的默契。

“馮先生不必這樣糾結，小六不過年幼，隨口說說而已！”楊賀果然覺得這個馮先生雖然很有才華，但是這樣不通人情，更重要的是，明顯有一種酸儒的氣息，讓他覺得也許這個人跟他想的不一樣。

原本楊賀已經出來說話了，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有了臺階，這樣過去就是了，但是沒辦法，華錦雖然覺得有些話她沒必要說了，但是自己選的屬下，坑到自己頭上了，她也得配合下去不是麼。

所以，楊賀就看到華錦直接看著杜秋“馮先生是覺得在下說的不對？”

“自然不是，只是這話說的確實沒有什麼理由！”兩人打配合麼，杜秋這話也是不客氣。

楊賀也想不到，這倆人跟斗雞一樣，不過一會兒工夫，居然就這麼鬥起來了，華錦還好，這姑娘他也是見慣了的，那是遇神懟神的主兒，所以剛才他聽到華錦說了皇上自私的事情之後，雖然也覺得沒有那麼過分，但是也沒有出聲反駁。

因為他也知道，要是他說話，華錦絕對有很多話，很多道理才等著，皇上到底自私與否本來也沒什麼關係啊，他們這些當臣子的，只要皇上想要當一個明君，他到底是因為什麼當明君重要嗎，只要國家變好了，百姓的日子好了，這不就好了麼！

“是嗎，那本公子今日就跟馮先生好好解釋一下，為何本公子說皇上自私！”華錦冷笑，這爭鋒相對的氣氛走得相當的不錯。

杜秋看著氣氛差不多了，直接站起來“原本以為是王先生的弟子，定然是忠君愛國之人，何況華隱秀才名之盛，卻如何想到卻是如此大逆不道，在下倒是想要聽聽，華公子到底有什麼歪理邪說，皇上登基之後，雖說並沒有做到徹底整頓，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這樣的帝王若不是有為，怎樣才算？”

第一一四七章　躺槍了

楊賀都有點傻眼，要說這個馮先生前幾日被引薦了與他見面的時候，那是相當的低調有內涵，話不多，一派高人的氣質，今日華小六不過隨意說了一句，怎麼就引得人這樣跳腳。

最重要的是，華錦說的也不算是多麼誇大的話，至少在他們這些臣子看來，慕容桓是個有野心的帝王，但是也是自己想要名留青史的野心，要說體恤民情之類的，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

就連慕容桓自己怕也不會說什麼體恤民情這樣的話來，支援華錦之前提出的民貴君輕，當然也不是覺得自己真的沒有那些小老百姓珍貴，是因為被世家擠壓的太厲害，必須籠絡人心，拉攏寒門士子。

要說起來，真正能做到體恤民情的，大概也就是歷朝歷代剛當上皇上那一代還能稍微有點，也要看運氣，否則的話，指望那些長在富貴裡的皇子登上皇位之後明白百姓疾苦，就這事兒說著都不靠譜，任何人的眼光和價值觀都是跟經歷有關的，沒有經歷，說什麼體恤。

最實際的來說，慕容桓要是體恤民情，當年也不會為了壓制世家而謀劃三王奪位的事情，當年的爭鬥多少無辜百姓受難啊，以慕容桓的智慧來說，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要犧牲什麼，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只不過作為一個未來的帝王，他選擇了要權勢，要名聲，要很多。

歸結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百年之後的名聲而已，不過呢，華錦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不自私的人啊，利他主義和利己主義根本上都不過是追求自己想要的而已。

連楊賀這種從小受到忠君愛國教育的人都知道跟一個帝王談什麼大愛是很可笑的，普通人都不會有的東西，站在那個位置上的帝王就能擁有，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之所以不讓華錦說話，也是因為有些事情默契的知道就好，可是說出來就不好看了。

這樣想著，楊賀看著杜秋的眼神就有些不好了，這個人若是隻有這樣僵化的思想，就算是再有智慧謀略也是不行的，這朝廷之上，難道真的以為這些大臣都是忠誠的嗎，王明一門看似不群不黨，但也都是有各自謀算的心思，說不得哪天就跟皇帝的訴求有了什麼衝突，到時候他們當然是想辦法滿足自己。

若是有這麼個人存在，那遇到這種情況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