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影急忙道:“笑天,且慢!咱們不能打草驚蛇,再等些時候,讓本盜好好看看他們是何許人物。”
十日後,四人到了秦嶺。秦嶺是由無數連綿的山脈組成,一眼望去,群山相疊,蜿蜒曲折,澗壑縱橫,雲霧繚繞,彷彿一條盤臥在地上的巨龍,充滿生機與神秘。
只有過了秦嶺,他們才能到達長安。長安是他們去太原府途中最大的城鎮,李笑天本來想加快行程,不經過長安直接去太原府,但柳憐卿與衛小影二人都聲稱有事,堅持要經過長安。
西北與中原地區並沒有因為秦嶺的存在而被隔開,因為秦嶺中間被開了一條十丈多寬的山道。不過,這條山道雖然寬闊,但長卻有十多里,中間有幾段開在萬丈深淵邊上,這就給這條山道平添了不少危險。
山道雖寬且長,但行人並不多,除了一些大商隊、鏢隊與江湖豪客外,一般行人很少走這條山道。
日近午時,天雖然熱了起來,但李笑天幾人內功根基都較深,寒暑不侵雖然還算不上,內功驅熱還是比較容易做到。
由於山路高低不斷,騎馬顛顛簸簸,南宮心菲與柳憐卿可不答應,當然李笑天也捨不得讓她們受那樣的罪。
五人行到一個山道彎處,這道山彎倒也有幾分景緻,向山裡彎去足有十丈方圓,幾棵松樹枝葉相連,非常茂密,竟在這裡形成一片蔽蔭之處。下面有幾個石塊,也被有心的過客砌成石凳石桌。
五人正欲在山道旁吃些乾糧,休息片刻,突然聽到一道笛聲傳來。笛聲悠揚,極是動聽。李笑天五人越聽越覺得笛聲美妙,一會彷彿在父母跟前傾訴心聲,一會又像與戀人在柔聲蜜語;一會輕鬆愉快,一會又傷感非常;時而短促,時而舒緩。
李笑天深諳音律,知道吹笛子的人在音律上的造詣驚人,已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正聽著,突然笛音一變,變成古怪的音調。
說古怪,是因為此時笛子吹出來的曲子,竟然有種使人懨懨欲睡的感覺,包括李笑天在內,五人彷彿踩在雲朵上,渾身懶洋洋的,舒服的想睡覺。
李笑天已經陷入對此曲的沉思中,他隱隱覺得在哪裡看過關於此曲的記載。他沒有察覺到身邊人的異狀,一個人呆呆地盯著笛聲傳來的方向。
“宮商五音,似分實合;百調相輔,佳音自成……漢末嶺南有曲詭異,該曲名曰‘春眠不覺曉’,可笛吹,亦可琴奏。曲調多變,變中隱殺機。聽之,聽者神意多失守,武者內力施之,可先致聽者昏睡神迷,繼而傷之心脈與神志,重者,七竅流血而斃之!”
李笑天突然想到幼時在家中“青梅曲譜”中看過這段記載,上面有支殘曲“春眠不覺曉”,其曲調對聽者的影響正如現在的自己。
李笑天想到這兒,大吃一驚,忙看向別人,發現四人都是一副面紅耳赤、昏昏欲睡的樣子,急忙喝道:“這是魔曲,快堵住耳朵!”
南宮心菲幾人被李笑天一喝,都清醒過來,柳憐卿神志逐漸恢復清明,隨即滿面驚駭地說道:“這是‘春眠不覺曉’曲子,它可以使人於不知不覺中昏睡,然後心脈與神志受傷,甚至七竅流血而死!這隻曲子好久沒有在江湖上出現了,此時怎會出現在這裡呢?”
衛小影一臉憂色,道:“對方的笛聲分明針對的是咱們,咱們應該如何應付呢?”
秀兒眼巴巴地看著柳憐卿,戰戰兢兢道:“小姐,怎麼辦?”
南宮心菲也有些害怕,道:“哥哥,這‘春眠不覺曉’厲害嗎?這笛子吹出的聲音真能殺人?”
李笑天正在沉思,思索如何對付魔曲,突聽南宮心菲在他耳旁問話,隨口道:“先看看再說,來人已經到三十丈外了,馬上就可以來到這裡。咱們瞧瞧他究竟是何方神聖,或許人家對咱們沒有惡意。”
衛小影一連嚴肅,突然大聲道:“笑天,本盜已經悶在心裡好久了,現在不得不說了。你知道你有個缺點嗎?”
見李笑天搖頭,繼續道:“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凡是都把別人往好處想,這樣下去你終有一天會吃虧的!”
“啊,這點就是本公主喜歡李大哥的原因之一!”柳憐卿猛得低呼一聲,“先別說這個了,本公主有個方法可以剋制這支‘春眠不覺曉’,不過……”
秀兒彷彿抓到一根救命草似的,一把抓住柳憐卿的衣袖,急急問道:“小姐,小姐,不過什麼,你可是說呀!”
柳憐卿見跟隨自己多年的丫鬟如此膽小,不禁失望地道:“就是‘以音克音’,以使人神清氣爽的曲子剋制住‘春眠不覺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