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身後走來兩個同樣是黑衣蒙面的漢子,他們二人抬著一個溼漉漉裹得嚴實的草蓆,啐了一口才晃著扔向挖好的土坑裡。
坑邊的另一人,雙手緊緊的握住手裡的鐵鍬,將一旁的混著碎石的泥土蓋到草蓆的上面。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睨了說話的人才道:“二哥,你先少說幾句,我總覺得這女人透著古怪。咱們幹了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覺得心慫,這兒又熱又臭,而且我看馬上就要下雨了,咱們還是埋了她快點走吧。”
“小五,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了?!我看這小娘們還沒有死透,不如哥幾個在樂呵樂呵,反正那個貴人不是說過,要她死得越慘越好嘛。”矮胖的男人汗水早已溼透了身上的黑衣,他不耐煩的將臉上的面罩取掉,用他那充滿淫邪的目光肆無忌憚的看著草蓆內的湘君。
站在小五身旁的光頭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那具屍體,突然就驚慌的喊了一句:“你們看,她是不是還沒死!”話音剛落,一道驚雷又是響起,突如其來的閃電將天空照了個透亮。天空悉悉索索地就落起了雨水,雷聲滾滾,雨滴不斷,緊著著便是傾盆大雨刷刷落下,火把瞬間被雨水熄滅,四下更是黑漆,更顯幽森。
那排行老五的人,一個哆嗦,手裡的鐵鍬不知道怎麼的就掉到了草蓆上面,那原本緊緊裹著的草蓆竟然被掀開了一角,幾聲翻滾躺在草蓆內的人便赫然出現在她們眼前,被蓋在臉上的長裙隨風而起,露出一個面目全非的女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早已是皮開肉綻,那華麗的衣飾上,佈滿了猩紅的血漬,隨著雨水的洗禮,流入黃土。
電閃雷鳴,一直髮愣的五個男人,終於從震驚當中反應了過來,這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的真面目,距離女人最近的小五伸著手指驚詫第喊道:“大哥,她的臉!”
被稱為小五的人顯然是五個人當中膽子最小的,他的另一隻手已經哆嗦著手搭在光頭大哥的肩膀上,饒是殺了那麼多人,第一次看到這樣慘烈的死亡情況,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而之前還說要樂呵樂呵的胖子直接扭過身在一旁吐了起來,一邊吐一邊罵道:“他孃的,老子這是什麼晦氣,竟然遇見一個沒了臉的女人。”
而此時湘君的確因為被鐵鍬打了一下,恍恍惚惚中似乎又清醒了一些,她不敢動彈,只是側耳傾聽身邊發生的一切。微微眯著雙眼,只能藉著電閃雷鳴的光亮看到一個光頭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就見那光頭咬著唇,沉默了片刻,突然身子往前一衝,竟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鮮血。站在一旁的另外四個人慌亂的上前詢問,然而只是片刻,他們卻都是接二連三的倒地。雷鳴聲在耳,閃光乍現中,五人臉上的痛苦之色不言而喻。
“娘希匹的,咱們五禽沒想到也有今天,一定是那個女人搞的鬼!”胖子此時早已不像剛才的中氣十足,反而是癱坐在地上,張了張嘴,卻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已然是七竅流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五的情況稍微好一些,但也心知此次大夥兒是在劫難逃,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那貴人給的金子,放在鼻尖細細聞了聞,恍然大悟地抬頭道:“大哥,這金子有毒,我們果然是著了那女人的道了!”
光頭神色微變看看草蓆上躺著的女人,眉間閃過一抹厲色:“那貴人若是以為就這樣滅了咱們,她做的事情就能人不知鬼不覺,那也未免太小瞧咱們五禽了。”
話音還未落,卻只聽得身後傳來一串清脆的女子笑聲:“我還真是沒有小瞧你們五禽,所以,這不特意跟來送你們最後一程嗎?”女人撐著油紙傘,手中依舊提著那個個精緻地綴了琉璃百花的宮燈,面容掩在傘下,只露出白皙的下巴與那一直掛著笑意的嘴角。一身鮮紅的衣裳,比五人身上流淌出來的血液還要紅上不少。
“你可真是歹毒,我們五兄弟收了你的銀子辦事,自然懂的行規,定然保守秘密,你又何必非要痛下殺手?”那光頭強打著精神捏著拳頭,試要跟這個女人拼個魚死網破。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當年你們為那些人做的事情,如今不過是個小小的報應,在這個亂葬崗裡,被你們殺的人還少麼?”女人一直是略帶著笑聲說的話,話音剛落,就見那光頭的身子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淑君聽見這聲音,渾身一抖,這聲音是誰,為什麼明明那麼熟悉,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看到那倒在血泊中的五個人,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可是下一刻她卻發現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剛在的那一下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最後湘君只能拼命的睜著眼睛,希望將來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