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卡倫衝著帕多索登嘰裡咕嚕地耳語了幾句,兩人仰天大笑起來。帕多揮著馬鞭,對一旁侯命的夏扎說:“你先帶兩名親兵,快馬到古城去。告訴那裡的兄弟們,說老爺今晚就到。吩咐他們預先烤幾隻肥實的岩羊,再弄幾罈子好酒。辦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賞賜,辦砸了,看我的鞭子如何收拾你!”
“哦呀!”
夏扎同兩名藏軍士兵騎著快馬,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卡倫對帕多允諾:您將是雪域高原的拿破崙
“親愛的帕多,你應該放寬自己的心,”卡倫望著身邊這位藏軍指揮官的憂鬱神情,輕聲說,“倘若你是擔心嘉絨康巴兩家的土兵前來劫獄,我們佈置了這麼周密的陣勢,叫他有來無回,儘可放心。倘若是擔心拉薩的高官問罪下來,那就是本末倒置了。你想想看,你帕多索登是何許人?你是西藏的貴族,是噶廈政府派往康區的高官,這小小的康區你最大,誰敢不聽命於你?如今漢藏矛盾日益激化,有兵戎相見之勢。而身為地方要員的嘉絨康巴兩個土司,不聽於噶廈政府的號令,反倒還支援漢人的‘改土歸流’政策,自剪羽翼不說,還將這股勢頭流向高原,實乃藏人中的叛逆。你緝拿他二人,非但無過,反倒有功。即使有人在噶倫或是*活佛面前說你的不是,你拿出自己的道理,那些小人便無法自圓其說了。別忘記,噶廈政府中很多高官,都是我卡倫的朋友,你說呢?”
卡倫心中明白,自打收到好友韋伯的密電後,他除了在西藏接觸高層人士,密謀將《西姆拉條約》變為事實外,還盤算著如何尋到那筆嘉絨寶藏。正如韋伯所言,尋到這筆寶藏,不但可以填補因為一戰虧空的英國國庫,使得自己獲得高官厚祿,還能拿出一部分支援高原的“親英”分子,建立聽命於自己的強悍勢力,可謂是名利雙收的事情。
“還擔心什麼呢?我的帕多,遲早有一天,我會履行自己的諾言,讓你成為拉薩最有名氣和臉面的人。走到哪裡,人們都會向你磕頭請安;你說的話,將被尊為菩薩的旨意。你的藏軍部隊,將裝備最好的武器,擁有良好的訓練,成為可以與漢人部隊抗衡的生力軍。人們都會將你,帕多索登的名字,與西藏曆史上著名的英雄相提並論,你就是未來高原的贊普,是人們心中的又一個格薩爾王,是我們大英帝國忠實的盟友,是雪域高原的拿破崙!當然,這一切皆要建立在閣下同大英帝國的忠實合作之下。”
馬頭上的帕多索登聽了卡倫一番煽情演講之後,心中湧起一股熱流,頭昏眼花,他頓時沉醉於卡倫的甜言蜜語之中。帕多索登滿臉通紅,笑得不亦樂乎,口中不時地低聲回應道:“那是!那是!先生說得有理!那是。。。。。。。”
突然一陣尖銳的鷹嘯劃破長空,一隻蒼鷹從帕多索登的馬隊頭上飛過,翱翔在藍藍的天空,漸漸地消失在茫茫的雲端。
不安分的藏家土司
淡淡的霞光,穿透陰寒的薄雲和空中漂浮的雪花,照在茫茫的雪山上,閃閃發光。晦暗的空中,飄蕩著雪片和沙礫,冷冷的山麓中有幾隻雪雕在緩緩盤旋。突然,陣陣狼嚎從一座古堡中傳出,讓寂靜的高原變得恐懼森嚴,整個寒冷的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
古城位於海拔近五千米的雪山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將它與外界聯接起來,一旁便是洶湧澎湃的金沙江。古城內有一間靠山的小屋,亮著昏暗的酥油燈,卓斯甲官寨的土司益西嘉措同康巴土司次仁刀登被關押於此。正如夏扎所言,與小屋連線的僅有一道鐵索橋,橋面上的木板早已腐朽不堪,橋下不時傳出野狼的嚎叫聲,令人毛骨悚然。對面橋頭站崗放哨的是身著藏袍的廓爾喀軍士。
半夜,皎潔的月亮掛在古城的半空,顯得格外美麗。
一陣美麗的歌聲突然從小屋傳出。
“康巴遛遛的阿哥, 人才遛遛的好喲。
康巴遛遛的阿妹, 相貌遛遛的美喲。
。。。。。。。”
看守他們的藏軍知道,康巴土司次仁刀登又開始藉著酒興,唱起嘉絨草地傳統的民歌了,因為每句歌詞中都加有“遛遛”這個詞語,被當地人稱之為“遛遛凋”。圍坐在火堆邊喝酒的藏軍士兵,居然和著調子,跟隨著次仁也高唱起來,手舞足蹈地跳起了草地人特有的踢踏舞。
古城的大門是用生鐵打造的厚實吊門,透過城內的軲轆將吊門拉開,因為門重,一般須得三到四個人攪動軲轆,方可將門拉開。門兩邊高懸著兩個紅色的燈籠,城牆上站立著手持火把的衛兵。門外有幾個負責門外警戒的藏兵,他們依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