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因為環繞他們家的地下水位很高,所以防空洞建在地面之上。“我真很懷疑,那個防空洞是否真的能保護我們”,幾十年後她對我講。
每10~20個家庭結成一個居民委員會,這些委員會組成一個防空網。橋本良子說:“軍人給我們上課,他們扔一個能冒煙的假炸彈,我們往上潑水,我們進行水桶滅火演習。我們學會了怎樣護理傷員,怎樣把他們抬到擔架上。”
東京人用溼抹布、沙袋和水桶把自己武裝了起來,以對付334架造價60萬美元的轟炸機扔下數百萬磅的致命汽油彈。
橋本良子記得,3月9日這一天颳風,天氣很冷。北風以每小時50英里的速度颳著,兇猛似春季颱風。正當B—29空中堡壘朝日本帝國飛去的時候,無線電操作者調到東京玫瑰電臺。飛行員聽到“煙霧迷進了你的眼”這首歌曲時,都相互交換著眼神。接近午夜,一位帝國總司令部發言人在電臺上提醒東京居民,第二天,也就是3月10日,要舉行建軍節的慶祝活動。在東京市中心將舉行遊行。他鼓動聽眾提起精神,最後他說,“黎明前最黑暗。”
幾分鐘後探路轟炸機到達東京,在500英尺上空呼嘯盤旋,扔下了汽油彈後,整座城市被勾畫出一個燃燒的X型圖案。
他們挑選最有經驗的飛行員充當先遣隊員,提前45分鐘出發,然後轟炸機組的成員才出發。在談到探路者時,飛行員查列·菲立普斯說道:“他們在地面上畫了一個燃燒著的X型,將其分割為四部分,我們到達之後,便在指定的一部分中投下炸彈。”
此後轟炸機3架一組到達,對準起火點X型轟炸,B—29轟炸機有一種定時裝置,叫做定時曝光控制器。每隔50英尺便投下500磅燃燒彈,這樣每架飛機的載彈量可以覆蓋350英尺寬,2000英尺長的地帶。”
334架飛機扔了8519枚炸彈;每枚500磅重。這些炸彈在東京上空2000英尺處爆炸後,釋放出49。6萬枚裝有凝固汽油的6。2磅重的管狀燃燒彈。這些管子帶著小小的降落傘,慢慢的向下飄落。
在關島,柯蒂斯·勒梅正坐在指揮室裡抽著雪茄。
他對助手說:“我正在焦急地等待。”“會出現許多問題,我睡不著。通常我睡眠很好,可今天晚上不行。”
接著,關於轟炸的訊息傳來了:“清晰地命中主要目標,看到大片的火海。高射炮火力不強,沒有飛機攔截。”直到第二天晚上偵察飛機攜帶照片返回,柯蒂斯才知道詳情。他看著照片咕噥著,像是從嘴角擠出來的聲音,“看上去不錯。”然後,動了動雪茄煙,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17歲的竹市美代子聽到防空警報就跳進了家用防空洞。“我看見美國飛機就像下雨一樣投擲燃燒彈,天空像禮花形成的尼亞加拉瀑布。”她說,“在防空洞裡還有人說‘真好看!’”遠處,耶穌·索非婭大學的山上,古斯塔夫·位元神父在想那些燃燒彈帶著降落傘下落的情景,就像“銀色的幕布,從天而降。就像在德國聖誕樹上懸掛的銀箔那些銀色的飄帶一觸及地面,紅色的火焰瞬間燃起”。丹麥的外交官拉斯·蒂里茲後來說道,燃燒彈“不是直接落下來的,而是慢慢飄下來的,像銀色水流的瀑布。一枚炸彈就能炸燬大片區域。炸到哪兒哪兒就寸草不留。”
千百處大火燃燒起來,“風就像火上面的蓋子,將熱浪壓低,迫使烈火向四處蔓延。而不是向上噴發。遍地是濃煙和火星,白熱化的陣風順著狹窄的小巷,呼嘯著吹來。”一團團的烈火瞬間融會成火的旋風,像龍的火舌四處翻騰。30分鐘內消防隊全垮了,“在一個消防站,只剩下燒焦的屍體和一輛被火燒焦的消防車。”一名消防隊員回憶道:“我們進入爆炸區域時,到處燈光閃爍,像白晝一般明亮。”
柯蒂斯的預感是正確的。
“原來日本早就配置了大量的防空炮火,但是射程只有5500英尺,”飛行員傑寧斯說,“他們還有許多防空設施,其射程可達1萬英尺~2萬英尺,甚至2萬英尺~3萬英尺之間,但他們根本沒有建造射程在5500英尺~1萬英尺之間的防空設施。誰會發瘋在那種高度飛行呢?”
空襲開始時,橋本良子正熟睡著,身邊還有一歲的兒子、三個妹妹和父母,她丈夫去值班了。她聽到空襲警報,立刻抱著孩子跑進自家的防空洞,父母親和三個妹妹,一個19歲,一個17歲,另外一個14歲,也跟了進去。
她父親立刻感到此次空襲與以往東京所經歷的小的空襲相比決然不同。“待在這兒很危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