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十萬八千里,若非這張臉,青尚會以為是另一個人。
錢孝兒見青龍王滿臉懷疑,對著青兆看了又看,便道:“他就是青兆,白蟾宮煞費苦心重塑的青兆。只是重生之後,對以前的事沒有了記憶,所以才會和你以前的那個兒子有所區別。”頓了頓,“這樣不好嗎?你看看,他比當初的青兆看起來正常多了。”
驀地,青尚一陣心涼。
他想說這是他的兒子,可明明和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兒,除了臉,氣質沒有一點相似。說不是,聽錢孝兒所言,又明明就是真的。
一時間,看著眼前的“青兆”,青尚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的根基是從他人那裡嫁接而來,內裡魂魄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可能氣質與性格受到根基影響,有些不太一樣,但確實就是青兆。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帶他走吧。”
青尚迷茫地看向說出這番話的錢孝兒,他問:“白公子他,到底對兆兒做了什麼?”
錢孝兒笑了起來:“他做的可多了,”接著說,“如今的青兆可是由佛國高僧的靈骨金身上長出來的,天生便帶有福廕,佛光庇護,而且人倫綱常,萬物之法則,不說精通,卻也是恪守規矩的。”
青尚臉色驟變,頹然鬆開青兆的手,直起身緩緩後退了幾步:“兆兒……兆兒……”一雙眼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青兆,嘴裡不停喃呢著青兆的乳名。
“父王……”青兆見青尚神情驚恐地看著自己,也不由有些無措,他不解地問,“您覺得我不是青兆,不是您的兆兒?”
這句話恍如晴天霹靂,將青尚劈得當場愣在了原地,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與青兆四目相對,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錢孝兒懶洋洋地直起身子,吐出最後一口青煙,揚起嘴角笑著對屋裡的青尚說:“接下來怎麼做,就看龍王你自己了。不論結果怎樣,錢某都非常樂意為龍王效勞。”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十回
青尚在義莊待了整整一夜,翌日天不亮,他便一言不發地帶著青兆離開了。
錢孝兒看見兩人時,只會心笑了笑,什麼也沒說,繼續抽菸對賬。
回去的路上,青尚也只是像頭天晚上一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青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青兆看起來十分從容,不停的高談闊論,偶爾徵求青尚的意見。
他告訴青尚,在他還沒來接自己前,他已經見過白蟾宮一面,他沒有想到,白蟾宮居然會是美得那麼飄渺虛幻的一個男人。
青兆與他交談過幾句,白蟾宮並不怎麼愛說話,只是伸手失神地摸了摸他的臉,那眼神悠長,好似透過自己看到了其他什麼。
白蟾宮走後,青兆問錢孝兒他是怎樣一個人,錢孝兒永遠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他問青兆對白蟾宮是否有興趣?青兆處之泰然地點點頭,於是,錢孝兒難得沒有張口要錢,就對他說了不少白蟾宮的事蹟。
“我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十世好人榮兆,和白龍族蠱女白龍女,父王您愛慕孃親,因此願意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將我收養,父王的養育之恩,孩兒永世難忘。”
青尚依舊沉默,不死心地再一遍打量青兆,他想找出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疼愛的獨子的證據。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終究是鏡花水月,令人感到無比失望。
“據說白蟾宮也十分愛慕孃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不過我想,恐怕也不是全然就是吧。”
青尚突然聽到青兆如此言語,頓時一愣,回過神來問他:“為什麼這麼說?”
想是沒料到青尚會突然回應自己,青兆稍稍詫異了一下,才笑著回答道:“他若真想替孃親討回公道,在她被族人害死時,就不應該忍氣吞聲,放過那些人不是嗎?”
聞言,青尚臉色驟變,指著青兆語不成句:“你……你……”這種論調實在是太像曾經的青兆,幾乎連語氣都如出一轍。
青兆以為青龍王是在驚詫自己目無法度的言語,便依舊平靜地笑著解釋說:“父王你誤會了,雖然我會覺得這些並沒有不對,但我不會去那麼做,”頓了一下,話鋒一轉,“更何況……白龍族不是早在很久就被曾經的青兆所滅?而且,其他的仇人如今不是都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嗎?”說著,嘴角的微笑更盛,明明看起來毫無惡意,卻看得人遍體生寒。
他見青尚又沉默了下來,似乎只是怔愣,又似乎在思考什麼,不由輕嘆一聲,頗為感慨地吐出一段話:“說來,這其中應該是我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