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都不知這秘密的心扉,又何以開啟。
若等左無舟來挖掘直言,那約莫等一世都等不來的。有些人,天然就並非這等材料。
紀小墨身心乃堅冰,心底,卻始終有那一絲純淨的情感。來自於家破人亡之前,那奔放浪漫的火一般的熱度。
奈何,堅冰太硬。縱天下,除左無舟這塊鋼鐵,想來也無人能敲得開。可若然有一絲裂縫,堅冰當中深埋的火山,必將爆發。
“我唯一的希望,只在無舟這孩子身上了。”戀滄海失神,喃喃自語,眷戀極深:“有情人終成眷屬,本該如此。人間,本該多一些美好喜劇。”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戀滄海在心底發出悲愴:“諸天何在!”
……
……
諸天已死。
月缺月圓,本是天道迴圈。諸天若死,何以立天。
左無舟,莫要令我失望,莫要泯滅我苦苦尋來的希望。
戀滄海滿懷期盼。
左無舟,是戀滄海歷經多年來,所見天資最好的人,也是最一心求道之人。不論心志心性,都已是最佳。
戀滄海已難想象,芸芸眾生,連最佳的左無舟都無法成大道,那還有甚麼希望。
夜色下,有人淚流眷戀,情懷悲愴,一音若隱若現:“諸天已死,不如改天換地。只看你了。”
蒼穹星月下,有人有悲有盼。
第499章 百年童身破。十日濃情多
月光撩人。
青石板上。血色梅花斑斑點點。
紀小墨掩住一縷羞惱,掬住湖水傾灑過去。清澈的水衝在石板上,沖刷了半朵梅花,然後隱沒不見了。
一轉首,左無舟眯闔雙眼,半是微笑半是會意。
紀小墨轉而惱羞:“你這人笑得好生沒道理,卻有甚麼好笑的。江湖兒女,自然應當灑脫一些。你莫不是想我將這塊破石板給收起來罷。”
左無舟啞然:“你多心了,許多事,本就不必紀念物的。記得,便是記得,便也就不會忘了。更不必紀念物來提醒自己。”
紀小墨怔怔,暖心窩的滋味真好,又板住臉冷道:“那你笑甚子。”
“我笑我,一百年的童男身,一夕被人奪走。”左無舟坦然,這感覺甚是古怪,就儼然一直在堅持的東西忽然沒了,多少有些悵然若失。
左無舟怪異的說辭,本不該是由男子說出的。紀小墨卻絲毫不以為異,深有同感。
若此一席交談。被外人所知,大約會感嘆,惟怪人方可與怪人情投意合吧。
紀小墨一雙素手撐住半身靠在岸邊石上,有一對白膩,卻有些沉默:“我們沒死。”
……
……
初時,毫無顧忌,以為已死,而放開心扉。
紀小墨一時情火大動之後,極是美妙的魚水之歡亦享受過了,自然就察覺不對勁之處了。
各自沉默下來,不知該是如何自處,如何互處。
經過先前的事,重回現實,不免有些尷尬。
紀小墨冷臉低語:“我們以前說好,只是孤獨。這次,還是一次孤獨的衝動吧?”
左無舟思量半晌,起身走往她身後:“我不管那是孤獨還是甚麼,我只知,我很喜歡現在這般。”
左無舟很是笨拙的重複:“我很喜歡現在,很喜歡。”
紀小墨回身,冷臉融化,露一絲笑意,亦有些口拙:“嗯,我也歡喜得緊。”
“就是,就是不知往後我們怎麼相處。”紀小墨趴在左無舟的寬闊肩頭,喃喃輕語:“我要去報仇的,我怕我一去。就見不到你了。”
溼漉漉的長髮,灑在那弧度驚人的美背上,發稍垂在兩糰粉臀上。
左無舟心絃微動:“我替你把那人抓來,交給你殺。”
紀小墨臉色一變,一把將左無舟推出數米,神色倔強:“我的親仇,我一定要親自報。不必你,也不必任何人插手。我就是死,也不要你幫我。”
倔強的紀小墨,堅持的紀小墨。
左無舟沒奈何,思來想去,毅然道:“我娶你,娶你,我就有資格助你報仇了。”
紀小墨嬌軀一顫,掩住雙眼,雙肩哆嗦半時。挪開發紅的雙眼,紀小墨堅決搖首:“不。”
……
……
“不,我不嫁給你,也不會嫁給任何人。”
紀小墨驕傲倔強的風采,真真美得絕倫:“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