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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她的心也跟著像是被輕輕捏了一下,有點疼,也有些酥。

這時,就見一旁的貞淑慢慢過來了,一面拿手絹輕輕抹著眼角,一面就扯著秀芬的衣袖子,輕聲勸道:

“犯不著動這麼大的火,不過是死了一隻狗。算了,我也不計較了。”

秀芬心裡面依然覺得很委屈。不過,她對這個冷臉的小叔子一直也都是有幾分忌憚的,現在又抓破了他的臉,再不敢繼續鬧了,只是更加沒休沒止的拿手帕捂著嘴真真假假的嗚嗚咽咽起來。

還好,被貞淑拉她出去了,才算下得了臺。

傷口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希源掏出手帕去捂在了臉上的抓傷處。他身邊,韻柳在默默看著他。她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一顆暖暖的心在小心翼翼的跳著,生怕驚動了他似的,也怕驚動了她自己。即使是中了迷藥,她也想多迷醉一會兒。她想著那一晚他說的醉話——她在折磨他麼?……女人大多如此,愛把這些話記在心上。她也不例外。

直到他忽然從餘光裡注意到了她在看著他,卻也並不轉過眼去,只是淡淡的開口道: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他一面把捂在臉上的帕子拿離下來,放在眼前略看了一眼,那上面印著一道淡淡的血印子。韻柳立即就醒了。帶著一點縹緲的餘夢影子,她扭過身去,背對著他,也沒有回應他的話。她需要時間找回她的心。她扭過了身去,希源卻隨即轉過臉來看她。

他看她總是揹著她的,也未嘗不在揹著他自己。

“這一次是被我碰上了。以後日子還長呢。”希源把目光收回,聲音依然冷冷淡淡,道,“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少去招惹她。”

韻柳怔了怔,一聽見他冷漠的聲音,她就徹底被拉回到現實了。

“我從沒有想要招惹誰。”韻柳也冷聲道,“想要清靜,乾脆就讓我走!”

“還想走?”希源淡淡冷笑一聲,淡漠道:“明白告訴你,在我眼裡,你根本就是我獵來的一個獵物。有獵人會把自己的獵物又放走的嗎?——

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老太太喜歡你,收你作乾女兒,那也是你的福分。——你也要懂得惜福。”

韻柳渾身都僵冷了一下。剛剛有些暖意的心又直直涼了下去。剛才那一切都成了幻夢,找不到絲毫存在過的影蹤。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猛揪了一把,有些痛……

這樣一個冷漠寡情的人!……難道那一晚他所說的、他所做的,根本,……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耳邊忽然聽見有嗖嗖的風聲,冬天的**裸的樹枝也在豁喇喇的亂搖,這世界上一切冷硬幹澀的聲音都朝她來了。——她的心寒嗖嗖的。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那是他的醉話,不能當真的;可是,原來她一直都是深深記在了心裡,而且,似乎是有些當真了。不然,這個時候想起那一切,為什麼她會覺得這樣難受呢?

“這都是我該的。我該的。”韻柳在心裡喃喃道。當然是她該的——既然輕易就相信了一個男人,輕易的就落入了他的圈套。怎麼不是她該的?韻柳真是恨,更恨她自己。

她猛然將心一斂,不再作聲,彎下身去,低著臉,只是不聲不響的摞地上那些散落的衣服。

秀芬一從那裡出來,就哭哭啼啼的往老太太那裡去告狀了。

老太太本來並不願意給這個屢教不改的媳婦撐腰,再要幫她,她更要倚風作邪起來。而且看她那樣子,就來氣。嫁過來之前,看著她倒是老實巴交,說話都臉紅的姑娘,過了幾年,怎麼就變了個人似的。只是,因為這事還夾著劉貞淑一個外人,難免又要說些寬慰的話。

不過,貞淑的表現卻是令老太太欣喜的。

“其實,我倒也不覺得是林家四小姐存心的弄死了我那條狗。”貞淑輕柔的道,“畢竟,我和她也是無怨無仇的,她犯不著要這麼做。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多麼心腸惡毒的人。

也說不定是那狗自己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死了。”

老太太微微點頭,會心的微笑著。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倒更是讓人心裡有些不大舒服。”貞淑卻忽然又接著低聲道,“這狗好端端的,怎麼偏偏進了那個院子裡,就無緣無故的死了。倒不像是什麼好兆頭——”說到這裡,急忙打住,道:

“哎呀!看我這張嘴,呸呸呸!——老太太您可千萬別聽我胡言亂語的。”

老太太的神情卻已經僵硬了起來,臉皺的像一張皺巴巴的硬紙。她嘴裡雖沒說什麼,心裡卻不由得就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