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唱作俱佳,弄得滿屋子的噓聲和笑聲。
只是這種熱鬧的氣氛絲毫未影響到裴淵,他就像個局外人,站在一旁圍觀。
見裴淵從頭到尾都板著一張臉,怎麼都逗不笑,孟希知道他的心情肯定是壞到了極點。
不再做無用功,孟希雙手插兜,站了起來,衝陽臺的方向努了努嘴:“去那邊坐坐?”
裴淵放下酒杯,站起來,隨著他一起去了陽臺。
陽臺的簾子半拉開,擋住了屋子裡的光線,讓這一方天地變得幽暗靜謐。
天上繁星璀璨,地上街燈閃爍,及至遠處天地交匯處,連成了一片,讓人猶如置身於浩渺的宇宙中,深刻認識到個人的渺小。
秋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也讓裴淵被酒精侵蝕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他站到陽臺上,雙手扶著欄杆,極目遠眺,目光投向遙遠的夜空:“交代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孟希背對著他,雙臂往後一曲,搭在欄杆上,笑盈盈地說:“按你說的做了,放心,你那小表弟天真得很,不會懷疑的!”
“多謝!”裴淵點點頭。
孟希有些不解:“我說你明知道他們幾個小孩子成不了事,幹嘛還把事情交給他們。回頭你又在背後使勁,生怕他們行差踏錯一步,我說你圖的啥啊?活雷鋒,做好事不留名?不嫌累得慌嗎?跟你認識二十幾年,我咋還不知道你喜歡充當無名英雄呢?”
“這是他們的心結,若是什麼都我做了,即便最後伍家倒黴了,他們心裡頭的疙瘩和愧疚也不會消失!”
孟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什麼時候輔修心理學了?我怎麼不知道!”
見裴淵不搭理他,他耐不住性子,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說:“我說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裴淵嗎?”
他這話本是玩笑話,但卻莫名地戳中了裴淵的痛腳。裴淵本就心虛,這會兒聽老朋友也這麼說,心裡更加煩躁,忍不住伸手扒了扒頭髮。
孟希擅察言觀色,瞧他這樣子就猜出有故事,他伸手攬住裴淵的肩問道:“還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說出來聽聽,興許哥幾個可以出點餿主意!”
靜默了一會兒,裴淵轉過身,清咳了兩聲,仗著夜色下,孟希看不清他的臉,故意用四平八穩的聲音問出了心裡的困惑:“我的一個朋友……他做夢,夢到自己當成小輩看的一個人,你說這正常嗎?”
聽著這標準的“我的一個朋友”開頭,孟希嘴咧得老大,若不是怕笑出聲後裴淵再也不肯說了,他肯定要捧著肚子大笑一場。
“夢?什麼夢,不是普通的夢吧?”孟希憋著笑,明知故問。
對著電話線跟成傑說是一回事,當著另一個人的面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裴淵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出“春、夢”兩個字。
孟希看夠了好戲,終於不再為難他:“你說的是春、夢吧。”
裴淵狼狽地點了下頭。
孟希繼續笑,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這有什麼,哪個男人沒做過這種夢!”
問題的關鍵不是夢,而是夢裡的物件啊。裴淵有些難以啟齒,只能抿唇不說話,心裡開始後悔,也許他就不該找孟希這個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說這事。
見裴淵又要縮回龜殼了,未免以後沒好戲可看,孟希捂住嘴,擋住傾瀉而出的笑意,正兒八經地問道:“做這個夢前,你是不是喝酒了?”
“沒有!”裴淵否決,心裡卻想起了另外一種可能,“不過他可能服用了致幻或者助眠類的藥物。”
孟希一拍巴掌:“這就對了,吃了這類藥物,多少會有副作用,你那朋友很可能就是這種情況,不信,你讓他今晚再睡一覺試試,肯定什麼能一覺到天明!”
若是往常,裴淵一定能識破孟希的忽悠。不過他這會兒心裡亂糟糟的,下意識地更願意相信對自己有利的。
所以聽聞孟希這麼說,他大大的鬆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半晌,未免孟希看出端倪,他掩飾地握拳假咳了一聲:“你分析得蠻有道理的,回頭我勸勸我那朋友!”
孟希忍笑忍得很辛苦,未免露餡,他只能“嗯”了兩聲表示贊同。
這樁事是暫時解決了,但裴淵目前還面臨著一個難題。
也許是今晚的孟希給了他靠譜的感覺,他摸摸臉,不大自在地說:“孟希,我們已經到了結婚生子的年齡嗎?”
孟希心頭警鈴大作,眼珠子一轉:“誰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