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勢的對比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的時候,詭計很難起到什麼效果。
前幾天的那篇以“鋤奸組”為名義發出的報導,就是一種詭計,那篇報導並非虛構,至少有—半是真實的,只是他們刻意掩蓋了一些東西。
雖然詭計失敗,不過他們卻也因此知道了,隱藏在幕後挑起這場爭端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讓梵塞變成如此動盪的罪魁禍首,居然是當初被隨手拋棄的小卒,這實在讓他們有一種看走眼的感覺。
對於這個人,他們幾個全部有一些印象,因為奪取那近三十億克朗債券的密謀,四個人全部曾插手,他們也從中分到了一大筆“贓款”。
這個棄卒轉眼間變得如此厲害,實在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等到他們想起仔細查查這個讓他們陷入無窮煩惱之中的傢伙的底細的時候,卻愕然發現,所有的檔案全都被銷燬了。
銷燬的命令是他們自己發出的,這怨不得別人,更怨不得別人的是,對這個棄卒,從來沒有人真正在意過,所以他的檔案級別一向都不高,這種低階別的檔案是不用留複本的,也就是說,這個人就這樣消失了。
再繼續徹查下去,更是發現和他有關的所有資料,甚至他曾待過的組織的其他人的資料,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絕對不可能是無意之間造成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所有這一切個都是一個精心計畫的一部分。
這讓四個人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個棄卒如果能夠做到這些,他的能量也太大了吧,會不會在這個人的身後,還有另外一個組織存在?
他們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貝魯帝國,在間諜裡面突然投靠敵人,成為雙面間諜,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可惜現在就算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也不容易,他們已花費了很大的力氣,但是線索到了那個為三十億國債而成立的特別行動處,就結束了,作為行動處的負責人,底下的人沒有可能知道上司的身分和經歷,而這個行動處上面偏偏沒有直接負責的部門。
唯一可能研究過資料的,只有那個人曾經的上司和特別行動組的繼任負責人,但這兩個人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對這個人有點印象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卻說不出一個來龍去脈。
線索就這樣斷了。
沒有辦法直接對付幕後的黑手,就只有面對此刻的死局。
而想要破解眼前的死局,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拖,二是強行壓制。
前面那條路自然更加合適一些,只可惜,想走這條路需要時間,但是他們缺少的偏偏就是時間,如果繼續拖延下去,亞法的經濟會—天此一天惡化。
所以唯一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強行壓制。
只有強行壓制才能夠讓政治秩序回到正常的狀態,才可以讓工人回到工廠,讓售貨員回到櫃檯,讓學生回到學校,讓農民回到莊園,只有那樣亞法才能夠漸漸恢復過來,讓國家這部機器得以運轉起來。
雖然心裡非常明白,但是這四個人誰都不願意開口,因為強行壓制必然會導致民眾的怨氣,而怨氣積聚的結果,便是幾個月之後正式人選的時候,民眾不會投他的票。
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陸軍統帥、議會議長和親王,全都看著臨時內閣總理。
此刻他們有些慶幸,當初沒有爭奪到組建臨時內閣的權力,所以他們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梯也爾不行。
正如此刻的局勢一樣,梯也爾終於無法再沉默下去。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幾個人心裡想些什麼,我都知道,眼前這件事情確實相當麻煩,所以我打算繼續讓政府各位部委休假,等到民眾的情緒平息之後,再繼續工作,你們看怎麼樣?”
三個人微微一愣,不過他們都是老滑頭,立刻明白梯也爾在玩以退為進的遊戲。
“放假,好主意。”議會議長尚博爾非常高興地說道:“我早就有打算到克曼的海灘去度幾個月的假,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梯也爾看到三個人無動於衷倒也不生氣,他同樣無所謂地說道:“我們這些人互相知根知底,沒有必要玩什麼把戲了吧,我剛才說的並不是虛言,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不過那只是我的一個計畫,我還有另外一個計畫,那就是讓我們各自幹各自該做的事情。”
他指了指自己:“由我下令對梵塞進行有限管制,實行新聞監察制度,禁止集會遊行,不過我需要議會提出相應的法案,就叫『臨時管制法』好了,而由陸軍部負責具體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