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十人!”
殿外的宮人趕緊撲跪在門前,壓著腦袋不敢抬頭更是不敢說話。李世民捏上我的下巴,將弘智的畫像展在我的面前,最後揉成一團,盯著我咬牙一字一句:“你說的對,本王就是心狠手辣、冷情冷意!你若是死了,不僅這殿裡的人,還有你的弟弟都將給你陪葬!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死還是不死!”
他扯開我,憤憤離去。我摔在地上,看著恍惚的背影模糊在漸行漸遠的風裡,終於崩潰!
那樣絕情,親手焚燒了我們的過去,留一聲嘆息來祭奠往日溫情。李世民,你如今所給的一切,對我是那樣的生不如死!如果我最後一次要你別走,你會不會?我還配不配?
世上真正絕情絕愛的,唯有情花。
而他和我,早已中了情花之毒,否則怎麼會如此相怨相恨。
被風吹走的思念,撕痛從前。彩蝶已無雙飛夢,獨聽冷雨打絲絃,再也不見那場透明的闌珊,所以夢寐不到曾經或是未來。不是雨天太傷神,只是我一人看雨天晴天。那東昇或是西落的太陽,我始終無法看清它的深處,只看得到曾眷戀的陽光砰然摔碎,落了一地蒼白的鱗光。
而我,愛莫難助,自身難保。
他阻絕了我所有的來往,不許任何人探望,也不許我出殿,連李佑也不允許我再見!這皇宮本就是個囚牢,現在我連一角天空的自由都看不到了。這世間繁華太多,人影交錯擦肩而過,相知相守是上輩子修下的緣。但若是相困相恨呢,是上輩子攢下的孽嗎?
我不敢想,卻是不得不想。
捻指間已是十月秋花時,金燦燦的月桂點了一樹傷情,我站在空蕩的視窗,看風過將桂香落一半生著一半,不自覺將著孤寂傷愁自溺其中。忽然生了一個念頭,我喚青兒去取壺不烈的淡酒來。青兒本來想勸什麼,而我顧自背過身靜望月色,便只聽得無奈的腳步一出一進,案桌上擱搭上一物。
這酒香略有些刺鼻。我擺擺手,令殿上的宮女都去外邊候著,好讓我寬心享受這假裝的自由。
輕衣紗帳飄動,這窗子來的風涼,我飲下一盞淡酒,渾身的秋意冷氣都從指尖抖了出來,從後背漸漸緩上一股熱勁。我終究好不會飲酒,才一杯便覺得舌烈,渾身頸骨逐漸放開,這酒味直從喉間傳到腳底。
陟彼崔嵬,我馬虺頹。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一盞接一飲,未曾飲酒的我終被這壺淡酒亂了心神,慵懶著一手提酒一手摘了發上的束帶。風兒撫過,青絲繚亂,頓然覺得面頰溼潤冰冷。開始說嗔,說些怨花香的話,我赤著腳,一步一步數著花落知多少。曾聽過,前世一百次的回頭,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如今,我痴痴的笑,若是能用五百次的回眸來換與你持手,那該有多好。醉了,輕輕地醉了,我竟看到他站在我的面前。我看不清他穿了什麼衣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那該是他——李世民。他的影子跨步而來,後一面已將我霸道地摟在懷裡。如果這只是夢一場,我也認定這就是他。
淡淡的麝香讓酒醉地更加迷離,胸口的跳動迴歸讓我安心的悸動。他奪過我隨意掛在指尖的酒壺仰面一傾,摻著月光和桂香的清酒劃下完美的弧度,半壺頃刻飲盡。他揮手一劃,殿中清脆一響,驚得我略略回神。誰也不會知道我此刻有多麼驚訝,有多麼想要狠狠哭一場,我撫上他溫暖的面頰,看著他熾熱的眼。他再次將我深深入擁,我閉著眼,耳邊繞著他的話語,而我卻一句也聽不清楚。迷糊中,我緊緊抱住他,將淚溼在他的衣襟,生生透進他的胸口,我要讓他知道,我有多冷,我有多痛。
我抬頭望著他,在心裡千百次的確定就是他。清清的淡酒還殘留在他唇邊,散著無比的魅惑。心中一動,我拉下他的脖子仰面含下。原來這酒是要細細嘗的,才能品出忽淺忽深的香甜。
舌尖繞著香醇的酒香,觸動所有的神經,我勾著他的脖子循循探入,原來碰著我臉龐的大手漸遊而下,反攻為主。他緊緊貼抱著我,點燃每一處的火苗,我攀上他的脖子將指深入他的髮間加深這個吻。身子一斜,腳已離地,我貼在他的肩頭,從他面頰而下,動情吻上他微顫的喉結。
我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主動瘋狂的一面,我這一生怕也只為他而狂了。他抱著我漫入帳中,臥進榻子的時候。一股涼意直從我後背侵入,惹得渾身不得打了激靈,我才明白不是秋榻太涼,而是我太熱。我推開上頭的人俯身壓下,他讓我涼了如此之久,他也該嚐嚐這涼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