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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該是李世民與李元吉已經上岸。

船內黃光依舊,只是覺得空晃晃。我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出神,那是他離開前所佈的棋局。

李建成俯身抱了我,在我耳邊說:“其實我最寶貝的是你!”

我抽出他的懷抱,向他叩了頭:“太子,奴婢想該回尚藥局。”

李建成說:“明日我再教你。”

我搖頭:“不。奴婢不學了。”這棋,是看不破的暗藏玄機,我不願是佈局人,更不願當棋子。若是硬要在這棋局中,我只願我是那生冷的棋盤,看透一切的玄機,卻不置身其中。

李建成望著我,眼中無比的落寞,他擺擺手:“你走罷。”

雲處投下的月光,是寂寥與寧靜。我出了船,緩緩走回尚藥局的道上,天色已黑,只見得遠處巡視的宮女太監提著燈籠從廊子走過。我是怕黑的,我更怕黑夜裡無端的涼風,我加快腳步,想快些回到尚藥局。

只顧著低頭走路,哪顧著前面忽然蹦出個人來,我一頭撞上那人的胸膛,疼得發暈。這時,那人說話了:“怎的不多呆會兒?”

居然是李世民,我抬頭往他旁邊看了看,卻是不見了李元吉。我向他福身,他卻一手託了我道:“怎麼受得起!”

我愣了愣,直跪下去:“秦王殿下這話真是折煞了奴婢。”

李世民揹著我冷笑一聲,瞥下眼說:“你這又是什麼話,皇太子的相談甚好往往便是事已大成,你又何必謙虛。”

“奴婢……”我搖搖頭,輕聲說:“奴婢高攀不起。”

第015章 胭脂錯(四)

夜,靜靜的。李世民站在那許久沒有說話,終於他嘆了氣,叫我起來。我與他在道上慢慢走著,沿途只有我倆的腳步聲,涼風吹得我方才發熱的頭腦絲絲清醒,我緩了緩,問:“殿下可是要出征?”

李世民說:“大哥還真將不該說的都告訴於你,本王是要出征!”

我知他說的意思,自古紅顏便是禍水。出征之事往往是在前三日才傳遍宮廷,而現在李建成提前將它告訴了我,在李世民眼裡,我遲早是個禍水。我笑了笑,說:“奴婢定會好好護養秦王妃的身子。”

李世民轉頭看我:“誰允你了?”

我說:“是奴婢自己。”

自從那天從承乾殿回來,我知道李世民並沒有再找別的醫佐過去照顧。現在他要出征,秦王妃身邊的宮女哪裡會懂醫藥,更看不出秦王妃有一點的不適了,這怎麼看得好她的身子。

李世民看了我半會兒,答應道:“好好照顧她。”

“是。”我應著。

風吹得不涼不暖,頭頂的枝葉蕭蕭灑灑落下些淡紫色的花瓣。我望著這片蕭蕭的花屑飛舞,淡淡的花香在身邊壞繞,似清晰又渺遠,眼前的人也彷彿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會跳舞嗎?”李世民側望著從樹上飄揚的落花問。

還在掖庭的時候,我曾去過幾次太樂署,也見過宮女習舞。

我提起淡粉色寬大的宮裝長袖背對他,右肩側過半張臉,微微抬起右足輕踏下,雙手揮灑寬袖,正要飄飛的一絲憂愁捉不住,飛去追逐漫天的落花。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人抬腕低眉,輕舒雲手。清袖生風,落花便是月下的樂章。我抬頭望著飛揚的淡紫色落花旋轉,旋轉,細膩的花瓣落在我的額上,點了一眸笑意。

我沉醉在這片紛飛中,淡花落雨,清夜飄零。腳下打絆,花瓣與指尖,零點零一刻的差錯,時間停滯在了被風吹的星星點點。

比月光更皎潔的是他的眼,比落花飄零的是他的呼吸。李世民扶抱著險些傾身的我,淡紫色的花瓣飄落在他的發上,然後跌落到我的懷裡。

清衣素月落花天,

蓮步回眸映秀簾。

暗歎紅塵垂碧水,

錯將浮萍認纏綿。

這一刻,我是跌進了他的眸子裡,我看到他眼裡倒映著我的影子。這時,落花飄落的豈止是衣邊,對望的瞬間,凝視的豈止是落花。“奴婢跳的不好,望殿下見諒。”我終於開了打顫的口。李世民眼中一閃,將我扶起。

“謝殿下。”我低頭謝過,望著他飄逸的衣角,腳下的花瓣打著旋,吹向另一邊。

“跳得很好看,漫天的花都在因你起舞,更多了許多韻意。”李世民抬手接了一瓣落花,捏在指間,他搖搖頭:“只可惜,春去花落,花不得不枯萎。”

我笑了笑,轉身從低枝上指了一處對他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