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搖頭,要說李世民是戀愛美色之人,我實在不能相信。
李世民的態度,讓我從心底對他惶恐。我不敢見他,更不想與他呆在一起,特別是他看我時的眼神,那複雜又多變的眼睛,讓我捉摸不定他到底於我是什麼樣的想法。
轉念想起了李建成,我本該是不給他任何希望的,我怎麼給得起他希望。
到了月升之時,天還未完全暗,透著藍白的暗雲靜浮在斜空,給皇宮披上一層帶著寂寞的幽靜色彩。我一人來到三泓水池,周圍果然不見一個宮女太監。三泓水池共有三個池子,東海池、南海池、北海池,我走了一會兒,只見那東海池邊上飄了一個透著暗黃暖光的小舟,水面的波痕微微漣漪,那暗黃的倒影也隨之片片閃閃。
天色越來越暗,空中吖然飛過兩隻晚歸的大鳥兒,翅膀的撲撲聲從上空劃過,顯示在一處林子。船上的門簾被掀起,出來一個修長的人影,他見了我,如釋重負般笑了:“還以為你不來。”
“既然來了,那麼……”李建成一腳踏上岸板向我伸出一隻大掌。我看著他的手掌搖頭說:“奴婢不敢與太子同舟……”
才說完,李建成大手一拉,我身子順著往前撲去,踉蹌的撞進他懷裡。我兩耳頓時燒的火熱,悶悶聽到他:“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李建成還握著我的手,這雙手有些涼,手心卻是暖的。他緊緊握著,我稍稍掙脫了番還是沒能收手。我忽然想起當日進宮時,那日陽光燦爛,我與他初見,他厚實溫暖的大掌給我無限的溫暖和踏實。
恍惚間,李建成喚了我一聲,我回過神對他笑了笑。
第014章 胭脂錯(三)
李建成拉著我進了船艙。裡面燈火通黃,明亮的很,更是寬敞都很。船房上頭放了涼榻,與下面隔著一道簾子。船房中間擺了一個方形的棋盤,兩邊各放著一黑一白的兩盤棋子。
李建成站在棋盤邊,扣著棋盤問我:“可會下棋?”
進宮之前,我見過別人下棋,自己卻是不會的。我慚愧搖頭,他低頭一笑,將我拉到棋盤前坐下,自己坐在我對面手捏了一粒白色的棋子。“我教你如何?”他說。
我想了想:“太子親自教學,自是再好不過。”
李建成笑說:“以為你又要說那番拒絕人的話了。”
“奴婢不敢。”
“看,又來了。”李建成笑望我,問,“女子琴棋書畫樣樣不可缺,你擅長哪個?”
琴棋書畫?我只記得這雙手只打理過藥材,不曾碰過那些高雅的。而李建成又說是女子不可缺了那琴棋書畫,不禁更低了頭輕聲:“奴婢都不會。”
這話顯然是震著了李建成,他僵了笑臉,又馬上回了笑:“如此,我便一樣樣教罷。”他剛完了話,又立馬抬頭加了一句,“不準在說不敢!”
不禁被他惹了笑,我點點頭。李建成見我笑了,看我的眼更是閃了興奮的光芒。他面上揚著燦爛的笑,手撫著棋盤緩緩介紹:“盤上共有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一盤棋的勝負就是由雙方所佔據的交叉點的多少所決定。更精確地說就是由雙方活棋所佔據的地域的大小來決定的。一個交叉點為一子,每方以一百八十又半子為歸本數,超過此數者為勝,不足此數者為負。”
順著他修長的手指劃過一道道黑色的棋線,我細細看著,聽著,記著。
“棋子在棋盤上是依賴‘氣’來生存的,若想學會如何吃子就必須先了解‘氣’。‘氣’是指在棋盤上與棋子緊緊相鄰的空交叉點,在你對棋子的‘氣’有一定了解的前提下,就可以學習如何‘吃子’了。”
他拿了幾個棋子放好,為我指出“氣”,我看了一會兒,也是明白了些。
“‘吃子’也可稱‘提子’。一方將另一方的一個或多個棋子緊緊包圍,使其所有的氣數被全部堵住,就是將其所有緊緊相鄰的交叉點全部被佔有。隨後將無氣的棋子從棋盤上拿掉,就叫‘吃子’。沒有‘氣’的棋子是沒有生命力的,也不允許在棋盤上存在,一旦棋盤上的棋子處於無氣狀態,即可提掉。”
他將白子往棋盤上一扣,只見一圈白子將三粒黑子緊緊包圍。他將那三粒黑子從棋盤上取走,看向我。由他這麼實手一點,我便明白了大半,倒是很想親自下一盤。
李建成撫手請向我:“白子先下。”
我從旁取了白子,下了我宮中的第一盤棋。李建成手上下棋,嘴上也沒停著,繼續為我講解棋中奧妙。
“‘眼’是指由多個棋子圍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