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架勢該已經回來有些時候了。驚詫間,我不由出口:“皇上?你回來了?”
他嘴角一絲虐笑,目光如兩束冰刀凌厲劃過我和宋逸:“很意外?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
我大驚回神,我和宋逸也是莫名其妙而來,李世民此刻已生誤會,後面還有那麼多宮人在場,真實情況一時間無證據道不清,我心想回去後再與李世民解釋,於是胡亂抓了個幌子:“殿子裡太悶,臣妾便出來透透氣,正巧遇見了宋奉御。皇上知道的,臣妾是從尚藥局出來,之前還多虧宋奉御的關照,所以便敘敘舊了。”
李世民咧嘴一笑,十分勉強,又帶了幾分諷意:“也難怪朕今晚回來,每個宮的人都來接駕,就是不見德妃的影子,原來如此啊。也真是湊巧,宋奉御,你隨朕去東宮,看看太子的腳病如何。”
宋逸拜身遵命,跟在李世民隊伍中間。李世民笑看著我道:“如今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免得讓人誤會。你先回德慶宮去吧,得空了朕再去看你。”
我點頭答應,送李世民一行人離開,思緒也在這時候漸生蔓延。太子腳病復發,射獵大軍提前回宮,李世民說每個宮的人都去接駕,唯獨我沒有,可我並未收到他要回宮的訊息,而他又在這時候碰到我和宋逸單獨見面,種種緣由,定是有人設計好了。
回到頭來,還得從自己的宮殿問起。我匆匆回到德慶宮,對殿下的宮人冷冷道:“皇上今日趕回,為什麼本宮不知道!”
眾人聞此都疑惑地互相對望,青兒在旁小聲出言:“奴婢並未接到皇上回宮訊息,是奴婢失職!”
心中壓著一股委屈的怒意,我狠狠飲下桌上的冷茶,一肚子下去徹底將全身都涼了遍,腦中也是漸漸平靜,緩緩生出一絲頭緒,喃喃道著:“這不怪你,不怪你。”我將目光投向跪了一地的人,最後指著採蕁道:“除了你,其他人都下去。”我又頓下語氣想了想,召來青兒悄聲吩咐她一事,青兒點頭退下,只剩下我與採蕁靜靜對在殿中。
我坐在上位,她跪在下面,我緊緊盯著她,她始終壓低著腦袋。不久,青兒從殿外進來,伏在我耳邊說話。我聽著,心中下了答案,望得采蕁更深,這時採蕁稍稍抬了頭看,正好與我相對,頓時驚得又壓下頭去。於是,我讓青兒從旁取了兩幅筆墨紙硯,然後再將採蕁拉上前來。我含了幾分不實的笑意扶正了硯臺,與採蕁說:“本宮想與你做個比賽。我們來比誰寫的字好,我這裡有一張皇上練過的字,我們照著這些字寫,誰寫的像誰就贏。”
聞此,採蕁慌亂道:“奴婢不敢。”
我笑了,卻是無比嚴肅:“有何不敢。如果你贏了,本宮就賞;如果你輸了,你便回到掖庭去吧。”
採蕁搖搖頭,為難說:“娘娘這是太為難奴婢了。”
我鎖著她每一個表情,認真道:“本宮說這話,只是想要你盡勢力罷了,但也並不是嚇唬你的。”
我遞給她一支筆,她猶豫著接下,筆尖彷徨舔著硯中墨,然後舉著筆久久不落。少頃,她仍是沒有落筆,捏著筆的手有些發抖,額間因緊張直冒大汗,噠噠落在白紙上,瞬間皺起一圈圈溼紋。我一聲冷呵,她頓是驚得跳了身子,我上前拍開她的筆怒問:“本宮問你,你呈上來的信,究竟是你在門口撿的還是自己寫的?”
採蕁驚恐地撲在地上,喉間打顫:“奴婢……奴婢不敢騙娘娘,的確是奴婢在門口撿的。”
我勾起她的下巴,盯著她驚恐的眸子:“可守門的侍衛說你根本就沒有去過大門!”看到她眼中的驚詫,我越加肯定,推開她怒道:“那日你之所以給我代筆,是因為想記清楚我寫的字,你也該也有尚藥局宋奉御廢棄的單子,那兩封信都是你仿寫的對不對!本宮竟是沒想到,德慶宮裡還有個仿字高手,本宮自覺待你不薄,你為何助別人對付本宮!”
採蕁跌坐在地上,兩眸的驚色漸漸平穩,定定說出一話:“因為常充容才是我的主子!”我愣下,我竟是疏忽了她本是前太子妃今常充容曾經的宮女,我不知東宮主僕之事,自是不知她與常充容之間的情分有多少。我竟然是疏忽了!
我沉沉閉了閉眼,聽見採蕁作出一副捨身之態說著:“常充容恨你,要我幫韋昭容對付你!既然已被你發現,要殺要剮都隨你!”
又是韋尼子,難怪每次出行時,韋昭容好似都知道,原來是我這殿上養了個內鬼,那麼韋尼子問藥時碰見我和宋逸,恐怕就生了計謀而拿了宋逸的單子!我德慶宮裡的採蕁,我從掖庭要過來的宮女,竟是別人的棋子!我怒不可發,只恨其愚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