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喚我名字的誘惑,猛然這個時刻,我不願去想別些,只想成為他的獨有。
耳邊一聲風響,他丟下他的袍子,又不斷開始拉扯著我衣衫。“世民……”我緊張又害怕的輕喃了他,他的眸子驟然變得深邃如潭,細細碎碎的吻落在我的眼角眉梢,緩緩下移,如雨點一般,滑過我的脖頸、鎖骨、肩膀。我抱著他結實的後背,挑去他束髮的玉冠,溫柔的長髮散在我的肩上,我撫著它任由糾纏在自己的指尖。宛如躺在柔軟的雲上,彷彿一直往下沉迷卻又沉不到底,不能掙扎,不容拒絕,甚至無可救藥。
半張半闔水眸,倒映的是他,又是這殿上閃爍著的通黃燭光。他低頭咬著我的肩膀,喉間不得應了一聲嚶嚀,從此上天入地兩相許,不羨鴛鴦不羨仙。
我也是醉了,被他醉了。這次,我只想和他一起,沒有任何顧慮,不念別的愁緒,只是為我、為他。原來,將一切都放下,全心全意是這麼的輕鬆開懷。
一場如夢般恍惚的甘露沐雨後,李世民靜靜躺在我身邊,雙手禁錮著我的腰,沉穩的呼吸撲在我的肩上。我撫著他的頭髮,撫著他的眉尖,怎麼也捨不得將視線從他面上移開,彷彿在那一瞬間這些都會變成泡影般。將面頰貼近他的額頭,這一刻是如此的令人忘懷留戀,他微微動了唇瓣,似在夢囈。我低頭靠近他的嘴唇,去聽他說什麼,卻是聽得心間巨裂。
“綺煙……”
我木然。這個名字,曾在那日雙雙掉入陷阱,他身負重傷昏迷時所念過的,這個女子究竟是誰?渾身止不住顫抖,莫名的寒冷從指尖直貫穿我的身體,我移開他放在腰上的手臂,急急拾了地上的衣物,冰涼的淚從臉頰滴落在榻邊。回眸,看著他不能呼吸,不得喘息。
殘殤繞夢,清清依許。那一抹開在繁華過後的孤獨思念,是該傷,還是該甜?美好與破碎交錯的虛影,究竟是該喜,還是該悲?原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秘密,只是外人無法猜到而已,除非你能進入到他的心裡。她就是你不容說出口的秘密,是嗎?李世民。
我該包容,我該大度,可是我卻不能允許你擁有我的時候唸的是別人的名字,因為我不是她,我只是我,不是誰的替身。你為什麼總是要招惹我哭,為什麼總是要佔據整顆心的篇幅,為什麼總是要人銘心刻骨。
我慌亂的穿好衣衫,推門而出。此時已是入夜,承乾殿大門一向關得較遲,我衝出大門直往掖庭宮去,只是還晚了一步,給我是一面緊閉的暗紅低門。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躲在假山後面掩口痛泣。夜色清冷,包圍著我,顫抖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痛苦,也是分不清。如果愛戀是場錯,我該如何退後?是不是因為遣詞了太多的寂寞,所以才選擇了邂逅?塵埃若是落定,怎麼是花開無果?為情所惑,愛過恨過最後又是什麼?
一心一意,是這個世上最溫柔的力量!
原來如此。
當日韋珪與我說過,原來我在別人眼裡也不過是看自己一樣,無非是個可憐之人。而李世民迷中醉中心心所念的人,從未變過!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驀然回頭,迷濛的眼中括出一道身影。心中迷茫,不知所措,此時此刻,我只想找一個地方狠狠用淚傾訴一場。
他看著我不說話,只是低身擦去我眼角的淚水,將我摟進懷裡。他身上散著淡淡的涼意,在此時卻是十分合景十分舒服。原本勉強自己撐起的堅強頓時塌落,我靠著他的肩膀,咬著嘴唇哽咽哭泣,溼了他衣上一片。
我又是多麼渴望,此時出現的人是李世民,可是他是李建成。他和他,同時給了我記憶和失憶。李建成雖也曾傷過我,但誰叫我並不愛他!而相比之下,李世民給我痛苦是無法計算的,那麼深刻,那麼無法忘懷!為什麼人總是不去選擇觸手可及的那個,而是一味去追求那個遙不可及。就像是火,真正擁有的時候,便是遍體鱗傷,甚至化為灰燼。
無處可去,李建成將我帶回東宮,把我安頓在他的書房,而他也不曾離開。我倆之間隔著一隻燭火,他握著錦帕細細擦去我落下的每一滴眼淚,不膩不怨。燭光忽然一閃,一隻飛蛾從火燭中落下,不再扇動那可以換來自由的翅膀。原來太過奮不顧身,真的會心身俱焚。
不知何時枯竭了眼淚,到次日太陽東昇,我聽到自己用沙啞的聲音說:“謝謝你,給了我地方安靜。”
李建成深深望著我,心疼的目光柔和的散在我身上:“該謝的人是我,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在你最脆弱柔軟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我淡淡笑了,卻是那麼的淒涼。這一夜,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