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在了泥土裡,暈出了淡淡的溼痕。
“喲,這就哭了,真是嬌氣啊!”上方又傳來了許妃看笑話似的聲音。
站在她身旁的嬪妃都掩唇而笑,根本沒有人給她一丁點同情,更別提為她打抱不平了……
“千墨謝娘娘提點。”趙千墨好不容易才憋出了這幾個字。
崔貴妃還想出口諷刺,身旁另一個妃子拉住了她,“姐姐,何必跟這種沒皮沒臉的小人物計較呢,皇上還在上陽宮等著咱們呢,別誤了正事啊!”
“也對。”許妃整整衣服,“下次再教訓這個小賤人。”
“哈哈哈,你看她真傻,像狗一樣……”其餘嬪妃三五成群的結伴走了,離開時還不忘羞辱她一番……
……
待她們走遠了,趙千墨悠悠起身,站立不穩,差點癱軟下去,她一把扶住了身旁的柳樹,淚如雨下……
這便是她的命運嗎?註定是可悲的命運?!
不,她不甘心!
她出生在趙府一個破舊的屋子中,從小就不被允許進大堂,母親本來有雙極美的鳳眸,可是為了保護她,卻不惜戳瞎了雙眼……
……
五歲的時候,趙千墨也是個對未來充滿期望的女孩子,雖然母親和她被趕到破屋裡面棲身,整天還要做些粗重的活兒,可她卻並不抱怨。
一天,趙千墨躲在樹後面,看到大夫人的女兒虹兒在和先生學琴,她可真笨啊,怎麼都學不會,趙千墨呵呵一笑。待他們下課了,她看到四周無人,便大著膽子跑到了古琴邊,坐下後,撥弄著琴絃,只覺得指尖如行雲流水一般,心下是從未有過的美妙感受。
“大膽!”虹兒的丫鬟諾屏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趙千墨嚇得一叫,“我……沒……我什麼都沒做!”她紅著臉說。
“我一定要告訴小姐,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敢碰她的琴!”
“諾屏姐姐,不要啊!”趙千墨“砰”的一下就跟她跪了下來,扯著她的衣服大聲道,還不住的磕著頭,頭上已經是鮮血淋漓。
“呸——”諾屏朝她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你幹什麼?!”趙千墨憤怒地站起身來,使勁地擦了擦臉,“你真噁心!”
“你說什麼?”諾屏此時已經十歲了,個子比她高了不少,一把就將她推到了地上。“明明是你先碰了虹兒小姐的琴,把它弄髒了,還說我噁心!”
“可是你把唾沫吐到了我的臉上,就是噁心!”趙千墨也來了氣,抓著諾屏的衣服不放。
諾屏死命地推她,見推不開,也不再掙扎了,她將桌上的古琴用力一甩,“啪”的一聲,古琴在地上被摔成了幾截……
趙千墨吃了一驚,眸光微閃,緩緩地鬆開了手,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忽然聽到諾屏大叫道:“趙千墨把虹兒小姐的古琴摔毀了,大家快來看啊!”她邊叫邊跑走了,餘下趙千墨一人呆呆地立在那裡,不知所措……
……
“大夫人饒命啊,墨兒還是孩子,不懂事啊!”趙千墨的母親狠命地磕著頭,眼神中一片驚恐。見趙千墨還傻傻地站在她旁邊,婦人趕忙一把就拉下了女兒,讓她跪下。
“孃親,不是我……是諾屏!”趙千墨雖然跪下了,可是嘴裡卻嘟噥著。
“大夫人,諾屏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摔毀虹兒小姐的琴啊!”諾屏泫然欲泣道。
“是啊,阿孃,虹兒相信諾屏!”和大夫人幾乎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虹兒也幫著諾屏說話。
大夫人什麼也沒說,只是用力地搖著扇子,一步一步逼近了她們母女,她的眼神有些陰冷,讓趙千墨不寒而慄。
“你可知道那古琴值多少錢嗎?你這條賤命都抵不了!”大夫人沒有跟趙千墨說話,而是一巴掌就甩到了她孃親的臉上。
“大夫人……饒命啊!我家墨兒還小,不要為難她,好不好?”婦人面色潮紅,被打的金星直冒。
“不要打我孃親!”趙千墨像瘋了一般撲到了大夫人身上,張口就咬上了她的手臂。
“哎呦!”大夫人疼的直叫喚,家丁們見狀趕忙將她們分開了。
“來人——”大夫人使勁揉著受傷的胳膊,隱隱已經有鮮血滲出,“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賤人賣到妓院去,快點!”
家丁們一聽便來拖走她。
妓院?!那是什麼地方?五歲的趙千墨並不知道,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什麼地方都比這暗無天日的趙府好,所以也沒有怎麼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