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和偵騎。
鄧演達和羅耀國兩人現在正並排坐在一輛屬於太平洋貿易公司的高階小轎車裡面。羅耀國手裡面拿著剛剛收到的情報,臉色有些凝重。
“擇生兄,騎兵偵察顯示,直軍現在在安陽城周圍修建了不少防禦工事,看工事的規模,安陽城的守敵恐怕會有一個師左右。一個師的直軍,據城死守……這個似乎是個誘餌,我們打不打呢?”
鄧演達沉默了半晌,最後才把手一揮:“打!既然吳佩孚捨得用一個師來當誘餌,我們哪有不消滅他們的道理?而且敵人就算有援兵也肯定逃不過我們騎兵的眼睛,我們集中兩個旅外加炮團全力吃掉這股敵軍,讓騎兵在四下警戒就可以了。”
羅耀國揚了揚眉毛,沒有再說什麼。現在馮玉祥在西面進展神速,十幾天就打到了陝州附近,離洛陽也就一百多公里了。這樣雖然非常冒進,可是卻給了吳佩孚極大的壓力。現在他是腹背受敵,或許真的調不出太多的援兵。而且就算是有援兵,國民黨左派的騎兵也肯定能及時發現,到時候大不了縮回邯鄲罷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除非……安陽城裡的那個師能夠咬住鄧演達的軍隊。
三百一十一 戰局 上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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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十五年十一月一日。
北風很大,安陽河北岸陣地周圍,一片呼嘯的風聲。這是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使十一月初的華北大地一片蕭瑟。
羅耀國靜靜站在草草挖掘的塹壕裡面,端著一架望遠鏡觀察著河對岸的情形。安陽城高大雄偉的城牆就在河對岸不到一公里處。安陽河顯然就是安陽城的第一道屏障,直軍沿著河道挖掘了第一道塹壕,不知道還埋伏了多少隱蔽的火力點。好在安陽河非常狹窄,而且天旱無雨,水也是淺淺的,根本阻擋不了什麼,只不過是起著一條壕溝的作用。
現在兩軍就夾河對峙,雙方陣地最接近的地方怕是還不到一千米,已經完全在狙擊手的射程之內了。不過看兩邊陣地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顯然都沒有狙擊手這種“特殊兵種”。要是換成國民革命軍的主力師,這會兒怕早就是開始交火了吧?
進攻部隊的前期戰術動作已經完成,兩個步兵旅以營為單位展開。騎兵旅則繞到了安陽城東、南,控制住了通往安陽的主要通道,為主力部隊提供警戒。
根據羅耀國和鄧演達的計劃,中央陸軍二十一師的兩個步兵旅近一萬名官兵,和一個擁有三十六門蘇制山炮的炮兵團都將投入敵正北面的安陽河防線。力爭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和優勢火力,在最短的時間裡突破敵軍防線。
羅耀國低頭看了下表,現在是十一月一日上午七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鐘炮火準備就將開始了。他轉向身後,不遠處正是炮兵陣地,三十六門76。2mm野戰炮已經掀掉了偽裝,亮出了黑洞洞的炮口。炮手們已經紛紛就位開始搖動炮管,彈藥手們則抱著一發發擦得鋥亮的黃銅色炮彈,隨時等待著命令。
再看兩側的進攻出擊陣地裡,大隊大隊計程車兵擁擠在一起,相互緊張地看著,步槍早已經上了雪亮的刺刀,一張張年輕的臉孔此時都有些猙獰和扭曲。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今天還是第一次走上戰場吧?而其中的一部分將永遠留在這裡……
……
二十一師炮兵團團長鄧世增,猛的一揮手,大喊一聲:“放!”
彈藥手們猛地推彈入膛,一條條火繩牽動,每個炮口都噴出了火舌!
中央二十一師的炮團佈置在出發陣地後方不到一千米處,直射距離不過在兩千米上下。直瞄射擊的火炮在這個距離上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提供最高的精度。哪怕是訓練水平不高的炮兵部隊,也能將炮彈準確地送到敵人的陣地之上。
一發發致命的炮彈送進炮膛,然後噴射而出,拖著橘紅色的尾焰,旋轉著飛向敵軍的陣地。炮彈無一例外都在敵人的陣地上爆裂開來。安陽河對面突然間就騰起一團團的煙柱,席捲著各種碎片和煙塵直衝天空。煙柱幾乎是一排排的同時升起,沒多久就將整個安陽河南岸都籠罩在了一叢叢火海和濃煙之中。
對方的陣地上飛散著掩體的碎片,土木工事的掩蓋,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人體的碎塊給掀上天空。與此同時無數因為炮彈炸裂而迸發出來的金屬碎片在衝擊波的作用下,席捲而來,一片片地收割著直軍將士的生命。火藥味夾雜著屍體燃燒的焦臭味充斥在整個戰場上面,緩緩飄動。嗆得人們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