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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轎車寬敞的後排位子上面坐的正是張作霖、張學良父子,他們現在是北京城的第二、第三把手。在這兒洋人是老大,挨下來才是張家父子。今兒,張家兩父子便是到東交民巷的坂西公館拜見日本駐華武官坂西利八郎中將的。
東交民巷裡面中間一處大宅院,現在是燈火輝煌,大門也已經敞開了。載著張家父子的轎車沒有停留,而是拐了個彎直接開了進去。原來這兒便是大名鼎鼎的坂西公館了。張家父子的車剛過,幾個穿著土黃色軍服的日本軍官便從陰影中躥了出來,迅速將大門合上……
坂西公館的餐廳內已經擺好了酒席,完全是中式的,圓桌面上滿滿的都是精美的菜餚,只是冰桶裡鎮著幾瓶洋酒。穿著白色服裝的僕役在四下裡忙碌著,看到坂西拉著張作霖的手,說笑著走了進來,趕忙恭恭敬敬地彎腰鞠躬。
一入座,坂西利八郎便直奔主題:“大日本帝國對雨帥的支援是一如既往,不會有任何變化的。只是……現在蘇俄和中G似乎對東北抱有野心,所以帝國希望雨帥可以暫緩關內的討伐,等到後方鞏固以後再行動也不遲。而且對於關內的行動,鄙人現在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今天請兩位來寒舍,便是要當面商議此事的。”
經過這幾個月多方蒐集情報,坂西基本上可以確定國民黨在南方的統治已經鞏固,而且孫中山的健康狀況也算良好。而且南方大規模的重工業建設也根本沒有隱瞞的打算,大大方方的在四下招募商股,聘請外國專家經理人,開辦技工學校……整個就是一副大幹快上的樣子。所以日本方面現在又有了新的打算。
坂西端起一杯香檳,抿了一口,潤了下喉,又笑道:“其實雨帥和段芝老、吳玉帥都是北洋一系,和南方的國民黨,陝北、綏遠的GCD才是死對頭。現在同為北洋的親兄弟在劍拔弩張,對國民黨、GCD的威脅卻又視而不見,似乎……”
張家父子聞言一愣,對望了一眼。心說這日本人是想讓自己這個假北洋去和吳佩孚、段祺瑞的真北洋合夥嗎?要是這樣的話……誰來做老大呢?
見兩位客人仍舊是沉默不語,坂西臉上的笑容又誠懇了幾分:“段芝老、吳玉帥的全權代表致公黨主席陳競存(陳炯明)現在也已經到了北京,而且正好住在寒舍之內。如果雨帥有意的話,在下倒是願意牽線搭橋,給兩位引薦,看看能不能促成北洋三家同盟。”
北洋三家同盟,這或許是破解眼下這個死局的唯一出路了。直、皖、奉三家,以後再加上山西的閻錫山,整個華北就算是“統一”了。這樣或許可以西拒GC,南阻孫文。日本在華北、東北的特殊利益也可以儲存了。
張作霖輕輕轉動著手裡的玻璃酒杯,呆呆望著那半杯子淡紅色的液體,有點兒猶疑:“陳競存可是孫文的……死對頭!”
坂西微笑著擺了擺手:“眼下國民黨和雨帥已成天無二日之勢,有沒有陳競存,最後奉系和國民黨都難免一戰的。而且國民黨這次利用裁兵整編大刀闊斧的剪除異己。大批非國民黨嫡系的將領紛紛失掉兵權,成了毫無實權的花瓶擺設。如果現在還想在國民黨二次北伐以後退拒關外,似乎是有些脫離現實了。”
張作霖深深吸了口氣,瞥了一旁的兒子一眼。在國民黨北上以後退保關外正是張學良的如意算盤,他認為只要承認國民黨的中央地位,便可以繼續當個割據一方的東北王。不過想到國民黨中那些雜牌將領們的下場……張作霖終於下了決心,重重點點頭:“坂西先生教訓的是,是在下對國民黨抱有幻想了。那現在就請坂西先生為我引薦陳競存先生吧。”
陳炯明這會兒就拿了個小馬紮,坐在餐廳裡的一張屏風後面。不過他沒留心餐廳裡的談話,也沒有聽到張作霖已經答應見他了。此時陳炯明的心思早就飛到了南方,飛到了武漢。
武漢之行給陳炯明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不是老蔣那個小人的嘴臉,也不是宋美齡的高貴冷豔。而是孫中山在那兒的至高無上的權威!國民黨似乎在進行一場“造神運動”物件正是他們的領袖孫中山。武漢的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是孫中山的塑像,到處都懸掛在吹捧孫中山的標語。隨便買份報紙開啟一看;盡是在替孫中山;替國民黨說好話;絕對是找不到一個有損孫中山威望的詞語的。
原來南方十三省(區)已經全部進入所謂的“訓政期”了,而所謂訓政居然是包括了新聞管制這樣獨裁**的內容!任何對孫中山不利的言論根本就不能上報紙,要不然取締那是最輕的,弄不好就是蹲監獄!至於致公黨這樣旗幟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