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宮人不敢接。
趙呈徽沉默片刻,又道:“叫人繼續盯著她,若她敢傷害自己,便立刻將她扣押。”
“是。”宮人應聲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趙呈徽一人,他垂著眼眸,繼續看桌上髒兮兮的荷包,只覺得自己魔怔了。她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自盡,無非是想殺他卻失敗了,只能隨口找個理由罷了,他明知如此,卻還這般小心,當真是愚不可及。
趙呈徽心下煩躁,連房門被敲響了都沒聽到,還是宮人進來通報,他才蹙起眉頭:“說。”
“將軍,小姐來了。”
趙呈徽抬頭:“鴛兒來了?”
“是,小姐已在門外等候。”宮人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趙呈徽應了一聲:“讓她進來。”
“是!”
宮人離去,趙呈徽垂下眼眸,許久自嘲一笑,這才叫人進來將燈點上。
趙鴛進來時,屋裡比起先前亮堂了許多。
“哥哥。”她笑著朝他跑來。
趙呈徽不悅:“仔細腳下,真是越來越冒失了。”
“你也是越來越兇了,”趙鴛吐了吐舌頭,接著注意到他眼下的黑青,猶豫一下後小心地問,“哥,你夜裡還是睡不著嗎?”
趙呈徽不語。
“那些所謂的名醫也不過如此嘛,這麼久了連這點小病都治不好,”趙鴛嘟囔一句,正要坐下時,突然注意到桌上的荷包,不由得咦了一聲,“這是什……”
話沒說完,趙呈徽便直接將荷包收到桌子下的暗格裡。
趙鴛愣了愣,隨即瞭然:“是殿下給你繡的嗎?”
趙呈徽抿唇不語,表情看起來有些許嚴厲。
趙鴛縮了縮脖子,卻不怎麼怕他:“你不說我也知道,鴛鴦戲水的繡樣,向來都是贈予心上人的,除了殿下所贈你會如此上心,別人的你絕不會這般寶貝。”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趙呈徽蹙著眉頭打斷。
趙鴛訕訕一笑:“不是。”
“我還有事要忙,你有話快說。”趙呈徽掃了她一眼。
趙鴛摸了摸鼻子,心思活躍時表情與商容洲有點像。
倒是好的不學。趙呈徽心煩氣躁,又想要訓斥她。
趙鴛大約也感覺到了他的不耐煩,急忙直奔主題:“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聽說殿下如今在宮裡,所以想去見見她。”
“她來也不是一兩日了,怎麼早不見你提此事?”趙呈徽直直看向她,彷彿能一眼將她看穿。
趙鴛只好說實話:“我這不是聽說你把人囚禁了,所以有點不放心嘛,殿下心高氣傲,萬一被你逼急了,做出什麼傻事怎麼辦。”
“她當初要殺你,你如今倒是不放心她了,”趙呈徽不悅,“你怎麼這般沒出息。”
“話不能這樣講的,當初若非殿下將我從風月之地接出來,我說不定早就被磋磨死了。”趙鴛認真解釋。
趙呈徽卻不領情:“若不是她,你當初也不會進風月之地。”
“可我若不進風月之地,跟著爹孃去邊關的路上,說不定就要病死了。”趙鴛接話。
趙呈徽:“……”
“所以嚴格算下來,殿下還是有恩於我,”趙鴛沒心沒肺地笑了,“更何況當初她派去的那些人,我總覺得是故意嚇唬我的,並非要真心殺我。”
趙呈徽眼眸微動,許久冷笑一聲:“你將人心想得太好了。”
“或許吧,可我還是覺得,殿下當初對我的好,並非是逢場作戲。”趙鴛認真道。
趙呈徽聞言,頓時沉默了。
書房裡靜了下來,桌上燈燭搖晃,將趙呈徽的輪廓照得明滅不定。
趙鴛小心地打量他一眼,半晌嘆了聲氣:“哥哥,你心裡還喜歡殿下對嗎?”
“胡說八道。”趙呈徽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是你親妹妹,你騙不了我的,”趙鴛面露篤定,“你分明就喜歡她,否則也不會留她到現在……”
“趙鴛。”趙呈徽又一次打斷。
“哥,你明明還喜歡她,何必難為自己呢。”趙鴛嘆了聲氣。
趙呈徽瞬間沒了聲音。
許久,他面無表情地開口:“是她在難為我。”
“怎麼會呢,殿下是個好人,肯定捨不得為難你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趙鴛認真思索一定有什麼誤會,”趙鴛認真思索一番,“是因為你搶了人家的江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