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呈徽沉默了很久,他深呼吸一口氣,目光認真的看著商容洲的側臉,叫了聲:“公主。” 商容洲沒有看他,她知曉趙呈徽此刻複雜的心情,但她裝不知道,回道:“你要說什麼?” 趙呈徽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甚至能聽出他的情緒,他一字一句道:“公主能放過我妹妹嗎?” 商容洲依舊沒有看他,她冷笑一聲:“異想天開。” 趙呈徽怔怔的垂下頭。 商容洲勾起一邊唇,她道:“逗你玩的,要本宮放過你妹妹也不是沒可能。” 趙呈徽又抬起頭看向商容洲,他在仔細辨別著商容洲說話的真偽。 卻沒想到商容洲又道:“本宮今日能放了你妹妹,明日就能重新給你妹妹安個罪名拿下。” “凡天下事,都在皇室的掌控之下,這就是法則。” 聽著商容洲的話,趙呈徽放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他垂下眼瞼,渾身籠罩著低低的氣壓。 “阿嚏——” 商容洲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她用趙呈徽的衣服擦了一把自己的鼻涕。 “回去吧,本宮有點冷了。” 趙呈徽許是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呆在原地,沒有反應。 商容洲戳了戳他:“走了。” 趙呈徽這才回過神來。 他像是想通了什麼,看向商容洲的目光也不似先前的順從。 商容洲勾唇:“若是本宮傷寒,你伺候?” …… 兩人一路回了書齋,商容洲帶著的小隊人正和書院的學子們發生衝突。 商容洲走過去,肅著聲音問:“怎麼回事?” 秋霜見商容洲與趙呈徽兩人同時出現,又見到公主穿著趙公子的衣衫,就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秋霜小跑過來道:“公主,這些人,發現我們的身份了。” 學子中有一個帶頭指著秋霜,叫道:“就是她,她就是長公主身邊的侍女。” 秋霜正與商容洲站在一起,見那個學子指著自己,她大聲反駁道:“大膽,竟然敢用手指著長公主!” 人群中譁然。 “公主?!她竟然是公主!” “公主竟然親自來了……” 曾經趙呈徽還在錄山書院時,商容洲整過趙呈徽。 但她本人卻沒有出現過。 先前初出茅廬的學子們沒見到公主,又有趙呈徽撐腰,於是膽子極大的和商容洲身邊的侍從發生過無數次的衝突。 這回,本以為還是公主身邊的侍女來找茬,沒想到公主竟親自駕臨。 學子們紛紛原地跪了下來。 趙呈徽滿目啞然的看著這一幕。 人群中,就連曾經那位孤傲清高的一位先生也跪了下去。 錄山書院位處偏僻,一向與世無爭,像是超出這個世界的存在。 可是就連這種清淨之地,依舊逃不過皇權的制裁嗎。 秋霜指著剛才那個學子,大聲呵斥:“錄山書院竟然對公主大不敬,是想被抄書院治罪嗎。” 其中一個先生歉道:“學子們不懂規矩,還請公主殿下高抬貴手,放過這些無知小兒。” 商容洲本也不想與這些學子計較,但看到趙呈徽,她又改了主意。 商容洲叫先生找來這個學子的名冊。 她涼涼道:“剛才那個指著本宮的將他趕下山去,貶為最下等的商,此生不得考取功名,不得入朝為官。” 學子認得趙呈徽,他忙向趙呈徽求救:“趙兄,求您幫我說幾句話吧……” 商容洲完全不給趙呈徽說話的機會,她斥責道:“愣著幹什麼,還要本宮親自劃掉他的名冊嗎?” 先生嘆了口氣,卻也不得不劃掉這位學子的名字。 又無奈的叫人將他拖出書院門外,即使這位學子痛苦哀嚎的求饒,也是無濟於事。 天下讀書人,所求不過是入朝,實現自己的理想。 僅僅因為無意指向公主的一個動作,將自己寒窗苦讀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真叫人惋惜。 趙呈徽站在原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若是他還是鋒芒萬丈的趙世子,他還能反駁一二。 可他現在不過是公主身邊的奴才。 趙呈徽直觀的理解了商容洲方才說的話。 “凡天下事,都在皇室的掌控之下。” …… 在錄山書院的當晚,商容洲沒有風寒,趙呈徽起了高熱。 “外強中乾,體弱多病。” 商容洲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倒有些擔憂。 她穿好衣服,去找了趙呈徽。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一聲瓷碗碎地的聲音。 商容洲推門而入,只見小丫鬟被趙呈徽推到在地,手邊還有碎成幾片的瓷碗,地上不規則的黑乎乎的藥汁正冒著熱騰騰的霧氣。 商容洲走了進來,她打發走小丫鬟:“你下去吧。” 趙呈徽雙眸緊閉,臉色掙扎,嘴裡含糊不清的嘀咕著什麼。 “殿下,趙公子高熱,臣已給趙公子灌了湯藥,只是趙公子身上這餘毒……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商容洲一下子就抓住太醫說話的重點:“說清楚,什麼餘毒?” 太醫嘆了聲氣道:“上回兩種相剋的藥,毒性極大,雖是保住了趙公子的命,但趙公子身上依舊有餘毒。” “原本,原本臣等以為趙公子身上這點餘毒不礙事,只需日常調養就可,但趙公子這回起了高熱,內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