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抱住他的衝動。
回去吧,告訴他不必裝病,不必每天辛苦喝那些苦藥湯子,不必那麼卑微地一步步後退,她也願意留下,和他共度餘生。
現在就回去,反正任務的時長沒有限制,小說世界的時間跟現實世界也不同步,她何必非要執著於現在完成任務。
回去,現在就回去。商容洲往偏殿走的腳步越來越快,眼看著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卻突然轉身,如一隻輕盈的蝴蝶一樣往回飛。
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碎石子劃破了腳底也不曾停下,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樂,整個人好像真的飛起來了一樣。
可下一秒,鼻尖便傳來一股熱意,她猛地停下,伸手碰了一下,便看到了一點異色。
這已經是她這幾日裡不知第多少次流鼻血了,只是前幾次都是殷紅新鮮的血跡,這次卻是黑中帶紅的顏色,顯然不像上火引起的毛細血管破裂。
商容洲怔怔看著指尖,突然想到了毒藥。
毒藥,前朝記錄在案的服用者有三十餘人,只有一人平安活了下來,其餘人即便醒來,即便醒來後一切如常,卻還是在一段時日後急轉直下突然斃命。
她在這個世界不是主角,不能奢望有主角光環。
商容洲孤零零地站了許久,最後深深看了眼趙呈徽所在的方向,然後頭也不回地去了偏殿。
兩個人的關係再次回到冰點。
明明同住一座皇宮,卻沒有再見面。
商容洲託長公主從前的人脈,找了些毒藥的資料,偽裝成話本送進宮來,同時送來的還有一丸丹藥。她將所有資料翻看一遍,確定了流鼻血就是毒藥發作的初始反應,再過一段時間,她會呼吸困難、眼前發黑,脈象一日日枯竭,一點一點消耗將近三個月才死去。
當然也有例外,前朝病史上記載的那名活下來的人便是例外,脈象枯竭之後沒有多長時間突然轉危為安,然後再也沒有犯病。
而送來的這丸丹藥,是這世上排名第二的毒,服下後可以暫時剋制毒藥,代價則是一年後必死無疑,且要在初始反應期間服用,再遲了即便吃下也無用。
簡單來說,就是賭一把,賭自己不是那麼幸運的人,賭自己是那麼幸運的人。商容洲盯著丹藥看了許久,最後仔細地收了起來。
她剛將東西收拾好,宮人便進來了:“殿下,今天日頭好,要出去曬曬太陽嗎?”
商容洲自從趙呈徽的寢殿離開後,便能在宮裡自由出入了,只是身邊的宮人一直沒有撤下。
商容洲心情說不出的輕鬆,聞言笑著應了一聲:“好啊。”
宮人見她興致不錯,連忙為她洗漱一番,隨她一同出門去了。
不知不覺已是秋日,御花園裡菊花開得正盛,奼紫嫣紅的很是好看,許多小宮女正在園子裡踢毽子,商容洲到時,毽子倏然飛到了她面前。
她下意識接住,眾人看到是誰後連忙下跪。
“都起來吧,不必拘禮。”商容洲說著,攏起裙子試著踢了一下,結果沒有成功。
一旁的小宮女見狀,大著膽子開口:“殿下,毽子落下來時就要踢。”
商容洲聞言,按照她的法子試了一下,果然多踢了幾個,她玩性大發,乾脆叫上其他人一起。宮人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加入了。
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玩著玩著便忘了規矩打成一片。
趙呈徽經過御花園時,聽到了裡面的吵鬧聲,他本能地蹙了蹙眉,剛要直接離開,便聽到了商容洲的聲音。
他猛地停下腳步,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商容洲混在一群宮人中笑鬧,彎彎的眉眼和上揚的唇角彷彿會發光,比頭頂的太陽還要熠熠生輝。
他已經不知多久,沒有看到她這般生機勃勃的模樣了。趙呈徽盯著看了許久,眼圈莫名有些泛熱。
許久,他轉身離開。
園子裡的商容洲不知道他來過,正玩得盡興時,鼻尖又開始泛癢,她當即掏出手帕,不經意間擦了一下,這才將血絲擦去。
眾人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她的心情卻突然不好了,於是停了下來,在一旁看著眾人玩。
“殿下,”一個宮人走上前來,“將軍方才經過這裡,看了您很久。”
商容洲愣了一下,半晌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她在御花園裡待到天黑才回屋,簡單用了些晚膳後,便一直坐在床邊發呆。
桌上的蠟燭越燃越短,滾落的燭淚不斷堆積,房間裡靜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