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侯再次叫道。

“好吧！”

莊思塵長長的嘆息一聲，終於睜開眼來。他望了一眼虛空，代表人皇的那股黃金光芒，已經越發的黯淡，支撐不了多久了。

“酒祝！”

聖武侯大喜。

“師叔！”

三公也低呼一聲。

莊思塵眼中掠過一絲黯然的神色。師兄，對不起了。我終究不是你，做不到你說的那樣無動於衷。

“把人皇聖劍拿過來吧！”

莊思塵伸出了手掌，心中卻是長長的嘆息一聲，十分複雜。他也不知道，今天這麼做，到底是好是壞。

“在這裡，酒祝。”

聖武侯大喜過望，他此時血流滿面，滿都是磕頭時碰出來的。便卻渾然不覺，心念一動，便從體內取出一柄黃金聖劍來，正是人皇聖劍。

“人皇劍不是在陛下手中嗎？”

太保皺了皺眉頭，道。

“不是，陛下手中的是人皇劍。三皇聖劍見過的人沒有多少。除了陛下、我和武侯，根本沒人知道三柄劍的區別。”

聖武侯鬆了口氣，解釋道。

太保點點頭，不再說話。

“師叔，你真的確定，要重鑄的人皇聖劍嗎？”

反而是太傅，開口問道。他腦中迴響的，卻是莊思塵所提及的夫子遺命。

“此時此景，我們還有選擇嗎？”

莊思塵搖搖頭，嘆息道：

“今日過後，你們三人就離開吧！離開朝廷，隱姓埋名，直到合適的時機，再重歸朝廷。聽到了嗎？”

“師叔？”

三公訝然。

“酒祝？”

聖武侯大吃一驚，太廟酒祝讓三公退隱，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問那麼多了。你們只需要記住就是了。就當是，師叔和你們的夫子，最後對你們的請求。”

莊思塵閉著眼睛，說道。

太傅、太保、太宰互相看了一眼。酒祝這番話，已經是近似於交待後事了。聖武侯並不清楚酒祝大限已至，但三人卻非常明白。祭煉完人皇聖劍，恐怕就是酒祝辭世之事。

如果人皇得勝，大周穩定，即便他們不在。日後也自會有儒家傑出之輩，替代他們。而如要人皇敗了，他們的隱退，也算是替儒家留下種子。

“學生謹遵師叔遺命。”

三公俯身跪下，畢恭畢敬。

“太傅”

聖武侯一臉驚疑，搞不明白，眼前這是怎麼回事。

酒祝點了點頭，不再關注三公和聖武侯，他攤開雙手，望了一眼手中遠古人皇聖劍。微一呼吸，霍然站起身來：“天地有正氣”

轟隆

一道磅礴的浩然正氣，從莊思塵體內爆發出來。這一波的浩然正氣，與前一次完全不同，並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酒祝的體內爆發出來。一聲巨響之後，酒祝的身軀，通體散發出比太陽還要刺目的白光，彷彿整個身軀都化做了光人。

“吟——”

一聲清越長吟，震徹虛空。人皇聖劍從莊思塵手中，破空飛起。懸浮於莊思塵頭頂十丈之處，緩緩旋轉。

轟隆

天地劇震，一道寬大的白色長河，從虛空中誕生，憑空浮現。出現在眾人頭頂近萬里的地方。這一道白色長河剛一出現，就顯現出無可抵抗的強大力量。不論是荒戟碎空大帝的狂暴能量，還是邪神的邪能，又或是四極穹宇大帝的真氣雲霧在這道白色長河出現的剎那，全部被統統粉碎，排斥開來。

這道白色匹練的天地長河中，蘊含的偉力，就連玄冥大帝這樣的存在，都要感到震撼。

浩氣長河，儒家花費無數載漫長的時間，凝聚出來的精神長河。第一次，以這種肉眼可見實質，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從無盡的高處俯瞰而下，就可以看到這條白色光帶般的“浩氣長河”，擁有無數的支脈，遍佈九洲。而一條支脈上，都連著無數念頭。那是天下間無數士子心中，剛正不阿的念頭。

這種念頭，可以面對權貴，而直面呵斥；可以面對威脅，慨然赴死；可以面對不公，秉持正義

它不退縮，不求全，不畏懼，不泯心。

浩浩的時間洪河中，正是這種念頭，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絢爛文明。也正是在這種念頭，使得天下哪怕陷入混亂的黑暗，也始終有著一絲希望，永不放棄光明。

這種念頭，並不是某一個人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