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等等,所有用眼睛能夠看得見的東西,但,哪怕是將武力修煉到齊天控宇,登峰造極,武力卻依然征服不了人的內心,剝去這層外衣,仍舊是一具行屍走肉,看似威風,說穿了,不過是為別人的眼睛而活著。
如果說姑媽一家未出事前,他是為安生立命而活著,現在姑媽她們沒了,他又是為了那刻骨銘心的仇恨,為那黑雨夜裡的大誓而活著,那麼,如果有一天,真的殺絕了異族,消融了仇恨,他又該為什麼活著?
楚雲升不是天生的心懷大志、氣吞山河式的人物,偉人可以從一片混亂與迷惘的廢墟中,天才般地領導世人創造並開拓出新的秩序、新的世界,這便是偉人的偉大之處,而他,既無那光芒萬丈的智慧,骨子裡更是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小人物。
當原有的社會秩序被徹底毀滅,他人生的參照系座標也隨著付之一炬,頓失所依,但小人物也是有野心的,或者說是意淫,甚至還會因為小人物做得久了,使得這種人上人的慾望變得很為強烈,他在申城與金陵城的時候,就曾雄心萬丈過,想象過以自己的雙手親自締造出一個新的秩序,萬人垂頸,一人蹬極!實際上,古書的存在,的確讓他實現過“威震一方”的霸氣。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才發現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慾望是慾望,現實永遠是現實,它們之間永遠存在不可逾越的天塹鴻溝!這無關武力!
他記得以前公司的人事在聊天的時候曾說過,如果一個職位需要的是一隻大象,那麼你只能去找小象來培養,而不是去找猴子,因為一隻猴子,不管它怎麼靈活聰明,不管你再怎麼培養、再怎麼訓練,它也成不大象,有些東西是天生就註定的。
活到如今,他早已理解這個比喻背後的殘酷和現實,不同的是,他此時的心境也早已不同,對當初可笑的意淫已經毫無興趣,氣吞山河的大人物在他眼裡也只是同情的物件,再無一絲恨不得自己和他一般的心思。
只要他願意,隨處找個地方躲起來,便是一尊霸主,一方土皇帝,哪怕是為所欲為,又有何人可以阻擋?
可是,他知道,他想要的已經絕對不是這個,絕對不是!但不是這個,又是什麼?他完全不知道!只是孤島珉的遺言像是隱隱地觸動了什麼地方,於是才有了他和埃德加的那番對話。
他很迷惘,像是抓住了什麼,卻又看不穿,看不明白,這種煩躁的情緒只能在香菸的煙霧中才能得到些許的緩解,也許還有酒,不過他是不太喜歡喝酒的人。
想到酒,楚雲升心中一動,估摸著埃德加也要餓了,伸手從物納符中掏出一份乾糧,以及一瓶他不懂的洋酒,那是馮漁庭濫竽充數給他的,當初他要的可是白酒。
海島上的天氣很冷,溼氣很重,楚雲升倒沒什麼,三元逆體,這點小麻煩根本不是問題,但埃德加就不同了,他一個普通人,若沒有六甲符支撐著,三下五除二,非病死在這裡不可。
一個抽著煙,一個喝著酒;一個想著出路,一個想著妻女;黑沉沉的天空下,顯得十分的沉悶和壓抑,只有到處的蟲子鳴叫聲,提醒著他們——他們還坐在巨墳的頭頂上。
有冥在,楚雲升也不用和埃德加交替守夜睡眠,沉入暖烘烘的巨墳中,一直到第二天微光初現的時候,冥很奇怪地向他傳遞了一串的資訊。
楚雲升皺了皺眉頭,一躍而起,順著管道,飛速竄至墳口頂,全黏液區唯一的一隻四次形青甲蟲早已等待時久,一人一蟲迅速向還在交戰中的戰線飛去。
冥給他傳送來的資訊很奇怪,也很驚人,這個島上竟然還有人類存在,這對楚雲升來說是個危險的訊號,他已經將這裡視為冥的私人秘密地盤,絕對不容許有別人知曉。
另外,更為奇怪的是,這個人類並不是由冥搜尋發現的,而是對方主動出現在陣線上,要求聯絡冥的。
楚雲升從來不是個魯莽的人,且不說現在孢子森林勢力大於自己,即便比自己小,對方敢大搖大擺地現身,自然必定有所憑持。
青甲蟲按下雲頭,直衝衝的掠入戰線,遠遠地,一個龐大的三角形黑色蟲子,出現在楚雲升的視野裡。
恐怖之子?楚雲升心中一沉,悄悄取出古弓在手,心中飛速的推演出數個戰鬥方案。
但等他再靠近一點,心中卻是一凝,恐怖之子的身上竟然還站著一個人類,確切地說,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有著高聳的胸部,修長的身材,以及微翹的臀部,全都包裹在緊俏的皮衣裡,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便是——性感。
這是楚雲升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