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什麼為民請命的好官。看到我跟蘇天博走進去,他忙把女子推開,迅速地整著衣服,那女子不過二十出頭,領口已經全部開了,露出雪白的膚質。她的脖頸上有一道道紅紅的吻痕,小嘴還在喘氣,應該是劉玄知的侍妾。蘇天博看向左邊,我看向右邊,齊齊地跪下喊了一聲,“見過知府大人,下官失禮了。”
“大膽!你們怎麼不叫人通稟!”劉玄知的眉毛淡得彷彿沒有,所以他皺眉頭的時候,像丑角一樣滑稽。
“下官是新任無冶縣令,方才進來的時候,沒看到帳外有人。”我恭敬地回道,心裡對這個色知府實在是沒什麼好感。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都能偷香,府裡不知道要養著多少的姬妾供他取樂了。
他不大搭理我,反而一個勁地打量蘇天博,而後,一拍大腿站了起來,“這不是興侯的公子嗎!哎呀,快起來,快起來,怎麼能跪在地上!”他熱絡地把蘇天博扶了起來。可以看得出來,興侯的影響力,在這裡,要遠遠地大過王都。
蘇天博顯然也不喜歡這個知府,面上雖和善地謝過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拿開了被劉玄知握住的手。他順手把我扶了起來,遞給我一個無奈的眼神,對劉玄知說,“下官只是無冶縣丞,不是什麼興侯的公子,大人不要再提了。”
“說得,說得,蘇公子家世這麼顯赫,跟一般的小民當然不能同等對待了。”劉玄知邊說,邊用鼠目打量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派個這麼年輕的小子,能把無冶縣治好就怪了。”
我強忍住把這個又難看又勢力的大叔按在牆角痛毆一頓的衝動,恭敬地笑了笑,“下官是年輕,不過也有幹勁,至於政績如何,到時大人儘管考核就是了。”誰料,劉玄知只顧拉著蘇天博噓寒問暖,完全沒有聽我在說什麼。
“知府大人!”一個官兵衝了進來,指著帳外大聲地叫道,“強盜頭子押了十個百姓到城牆上,說大人再不退兵,就要處決他們了!”
生當做人傑(三)
我們速速地出發,要趕往城下,因為我和蘇天博不會騎馬,所以商量著,讓夜朝夕帶著我,湛鋒就帶著蘇天博,夏夏和歡喜在營地內等訊息,順便安撫晴暖他們。
起先,劉玄知對突然冒出這麼多人相當惱火,對著夜朝夕就是一通數落。夜朝夕揮一揮衣袖,宛若蓮般,香遠益清,亭亭淨植,“你快走開,不要汙了我的眼睛和耳朵。”說完,轉過身,再不理劉玄知,任他在身後氣急敗壞地跳。
我們同行的幾人對看了一眼,慨嘆了一聲,紛紛鼓起掌來。夜華就是夜華,骨子裡都是高潔的,偏偏這傲世的態度在他,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事情,當世再無第二人。
劉玄知惱怒地掃了我們一眼,似乎一下子認出了湛鋒,叫了起來,“你你你……大人不是陛下的近衛長官,神將軍的弟弟,湛鋒大人嗎!”知府每一年都要進京述職一次,湛鋒天天跟在蒼王的身邊,劉玄知知道他也正常。劉玄知忙要行禮,湛鋒迅速地伸出劍攔著他,“下官現在只是提轄,當不得大人的禮。”劉玄知站了起來,嘴裡還在嘀咕,“奇了怪了,縣丞是興侯公子,提轄是從一階大官,這無冶縣這般吃香麼?”
到了城下的時候,城牆上已經站了許多的人。我抬眼望去,那些綁著紅巾的應該就是匪盜,他們押著十個手無寸鐵的百姓,那紅巾在破敗的城上十分地惹眼,彷彿是死寂中唯一的一點生氣。那十個百姓,有老的,有少的,有男的,有女的,他們的臉上沒有害怕,也沒有人哭,有的只是茫然和漠然,死生似已與他們無關。
一個人走了出來,站到牆頭向下俯看著我們,他一手插著腰,一手舉著刀,眉毛很英氣,頭髮都挽進了紅巾裡面。仔細地一看,我大吃一驚,這居然是個女子!從沒有人告訴我,這匪盜頭子,居然是一個容貌秀美,體態婀娜的姑娘!
“喂,劉玄知,你快點退兵,我沒空跟你羅嗦!”她晃了晃刀,衝著下面喊。
劉玄知被她激怒,策馬上前,這位大叔的馬術還是不錯的,“應人傑!你少狂妄,憑你那幾百流寇居然就想造反,沒把我無上蒼王放在眼裡嗎!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立刻攻城,明日就能把你的頭顱掛在涵谷府的城樓上!”
“哼!會怕我就不是應人傑!”應人傑不屑地撇了撇嘴,“要不是被龍溪那幫殺刀子的搶了重要的東西,我早發大財了,還用在這裡聽你這個死胖子講廢話!”
“你!”劉玄知的臉一下子憋紅,揚手喊道,“眾士兵聽令,即刻……”
我跳下馬,大喝一聲,“慢著!”